如同白色的石头的雪盖铺成窗外静止的幻象,除了雪片偶尔划过视野,编织袋的碎片缠绕拧结在废旧管道的脖颈,呼哧呼哧地随着疾风颤抖。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觉得,这雪乡是雪乡——不该有人的味道,不该有活动的生灵。
横亘全年的紧急状态让人麻木烦躁,只得蜗居在浸透寒意的寝室,复习的间隙透过窗子发呆,眼前是万年不变的老破小和寿衣工厂,楼后简陋的蓝色板房门前照常是奠车和哭泣的人们,正上方的窗口早早挂上了八卦阵,一起组成并不幽默的黑色幽默。
在冰天雪地里任由窗花爬上玻璃,灰尘蒙住腐朽铁栅,老旧的气息蔓延尽这片黑土。奇怪的是,虽然满眼都是无瑕的白,无暇的洁净崭新,但刺骨的寒冷和凝滞的景象让这片雪原充满混沌的阴沉凶险。
大概只有在这种时候回想起对自然的敬畏,才觉得自身渺小,恨不能也化成雪片,化成冰凌,化成猎猎寒风,化为无意识的物质颗粒组成无垠的广袤,远离尘嚣。
(2021/12/02 一院 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