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富平曹村中学 惠金娟
那如炬的眼神,那如雷的声音……,今天,我终于读懂了。我也正是将您定义为——我心目中的好老师。
一段时间,我曾忘不了那如炬的眼神,那如雷的声音。
那一年,我十六岁。花季的到来,让我醉心于一些小小的装饰品,记得堂姐曾给了我一副鱼骨形的蓝色耳钉,虽是塑料做的,却十分精致,我甚是喜爱,舍友们都说好看,劝我戴上。那是一个朦胧的早晨,天色微亮,我们一个个手贴裤缝,严阵以待,准备上早操。
只见那肥胖的身影背手踱步,一圈圈巡视,我的心紧了起来,下意识地捋了两缕头发。忽然,一阵雷响,“**,把你耳朵上的拿下来。”我浑身仿佛被电击了,瞥向声音的来处,只见两道电光向我射来。完了完了,这下没脸见人了,不知怎么取下的耳钉,直记得那么多的人,那么大的声。
以后,常常梦回操场,仍觉得颜面扫地,便开始恨起了他。
不想,又与那眼神邂逅了。
记得那是刚开学不久,我上铺的舍友,把100元在宿舍丢了。当时我们都很难过,因为100元在当时,足足一个月的生活费,我们找遍了各个角落,都没找到。
中午时分,舍友传话,说老师叫我,我有点迟疑。回想起上次那眼神和声音,心里便笼上一层厚厚的阴。迈着铅重的腿,见到了那张严肃的脸,深深的皱纹似沟壑一般,但还是挡不住那如炬的眼神,我的心收紧了。
“你知道**把100元丢了吗?”
“嗯。”
“你见了吗?”
“没有。”
老师低头沉思了一阵,语气缓和了不少,“如果见到了,来说一声。”
“嗯”
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这不是明显在怀疑我吗?我家虽穷,但也知道是非对错,更何况“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自此,我便不再敬他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如雷的声音又来了。
十七岁那年,爷爷大病一场,医生说爷爷时日不多。爸爸想再尽尽孝,就对我说:“你爷爷平日最爱抽卷烟,他早就听说汉中卷烟是出了名的好,你在那儿上学,给你爷爷买点寄回来,好让他过过瘾。”“我去哪买呀?”我小声应道。“我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问问。”“不要打,我去了想办法。”到了学校,买烟的事早已抛之脑后了。
谁知在去教室的路上,那如雷的声音再次响彻天际:“**,你等一下。”我一听,是他,我就木然地站在原地。想象着他肥胖的身子从办公楼三楼下来,再走几十米远,上到我们教学楼四楼,心里顿觉得舒服了许多。待老师跑到我面前时,已累得只喘粗气,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短短的头发像刚洗过一样。
“听你爸说,你爷爷想尝尝咱汉中的卷烟,我专门回了趟老家,在乡里打听了一下,听说这家的味道最正。”他举了举手,我才注意到老师的手里一长捆报纸包裹得很严实的卷烟,我愣了。
“拿回去让你爷爷尝尝,如果觉得好再想要,给我说一声。”
依然是那么多的人,依然是那么大的声,我僵直地立在那儿,心里五味杂陈。
很快,我们就快要毕业了,别的班主任都在和同学拉关系,唯有他依然奔忙于班里的琐事。听着班会上如雷的说教,再遇他那两道如炬的电光,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层亲切感。
领毕业证的那天,我去的很早,却迟迟没有进去,还是老师把门打开,热情地拉我进去。
再观老师容颜,那两道电光不见了,电量十足的声音也被卸下了电池,他一改往日的严肃,温和地满脸堆起了笑,嘴角还抽动了两下。
“你在学习上可以说没让我操过心,其他事上,也最令我放心的一个,”见我不说话,他又局促起来,搓了搓手说:“出了学校,我也再不能要求你们了,希望你能严格要求自己,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我努力地点了点头。
老师,我在您心里是个怎样的学生,我已不想去问了。但您在我心目中是个怎样的老师,经过时间的沉淀,答案已越来越清楚了。
“这三年,我是不准备笑的……”,这是您在第一次开学典礼上说的。
“虽然你们是来学知识的,但我要先教会你们做人……”,这是你在一次班会上说的。
“别人班谈恋爱可以,我们班就不行……”这是您在大发雷霆时说的。
“以后,我不能再要求你们了,希望你们能有一番作为……”这是您在我们毕业时说的。
如今,我亦为人师,才发现想做您那样的老师,是如此地难。
您就像一座灯塔,照亮了我的人生航向。
您就像一处电光,引领我去追寻,当我想偷懒时,您那如雷的声音便会响起……
您是我永远的榜样和楷模,老师,我永远向您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