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往事之老乡列传(中)
老鬼姓李,是公司后勤部的维修工,高高的个头,黑黑的皮肤,像个铁打的汉子,显得很魁梧。都四十好几的大叔了,还古灵精怪,因此大家就喊他老鬼。
老鬼自恃比我们多吃了几斤盐,经常满嘴跑火车,宣扬一些似真似假的人生道理,包括他那一套粗俗不堪的泡妞秘笈,大家听过之后通常都是嗤之以鼻,当成一段笑话。直到有一天,老鬼真的泡到了妞,我们才对他刮目相看。
我们那时在深圳西乡一家塑胶玩具公司上班,老板是香港人,管理与员工大都是两广人,广东白话就是官方语言。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听她们用白话交谈如坠云里雾里。有一次女主管让我帮她拿“一字批”(一字螺丝刀)过来,我理解成了“一支笔”,等我拿一支笔给她时,她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我,说了句“嗦哈嗦哈”(傻乎乎)。
还好公司并不全是两广人,也有其他省份的同事,大家都用普通话交流。来自湖北襄樊(后改称襄阳)的老鬼就是我们的开心果,他整天乐呵呵,跟谁都聊得来,很喜欢吹牛。
那时我在职场上是个新兵蛋子,在情场上是个童子鸡,性格比较内向,看到漂亮的女孩都羞于表达。老鬼在宿舍吹牛时就怂恿我们这些小年轻,说男人想女人就应该主动出击,不要不好意思,其实女人也想男人,她们只是没有说出来。并且打了一个粗俗的比方,问我用耳勺挠耳朵时,是耳勺舒服还是耳朵舒服?另外还附送了一句俗话:十个女人九个肯,就怕男人嘴不稳。老鬼人老心不老,经常爆出一些雷人语句,比如:吃鸡吃小鸡,小鸡不塞牙;搞B搞老B,老B不打滑。
老鬼因为工作关系,活动范围很广,每天在公司各个楼层跑上跑下,有时他趁管理人员不备,还会在生产部流水线上找个空位坐下,见缝插针地跟熟人吹一下牛。其实老鬼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为流水线上靓妹多,横看成岭侧成峰,可以大饱眼福。
时间长了,老鬼跟好多人都混得比较熟,后来他竟然看上了流水线上一个二十五岁的四川少妇阿萍,经常有话没话就找她聊天,逗她开心。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少妇也有些闷骚,刚好被老鬼瞎猫逮住个死老鼠,撞上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眉来眼去,暗生情愫。
在流水线也只能是聊天而已,因为环境所限,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调情。老鬼只能等待机会和少妇阿萍私下交流。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老鬼一心想把少妇阿萍搞到手,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因为公司饭堂阿姨离职,一时半会还没有招到厨师,领导就从流水线上挑选了两个会做饭的妇女去饭堂帮忙,其中就有少妇阿萍。
真是无巧不成书,刚好这天饭堂外面洗菜池边的水管坏了,老鬼去那里维修,碰到了他朝思暮想的阿萍。
众所周知,男人有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老鬼这回下定了决心,打算就在水池边将阿萍拉下水。
老鬼跟阿萍搭讪之后,见四下无人,就发挥了老司机的特长,开始讲荤段子。
老鬼说:“美女,我出个谜语你猜,猜出来就请你喝红牛,猜不出来你就请我喝红牛。”
阿萍:“要得呀,那你说嘛!”
老鬼:“什么东西一头大一头小,一头光一头毛,放在洞里搅一搅,直往外面冒泡泡?”
阿萍听后,歪着脑袋瓜想了一会,瞬间满脸通红,像天边的朝霞,笑骂道:“你这个大坏蛋,好下流!”
老鬼说:“很正常呀,怎么下流呀,你是不是想歪了呀?”
阿萍半信半疑,问道:“那你说是什么?”
老鬼狡黠地一笑,说:“是牙刷啊,牙刷就是一头大一头小,一头光一头毛,放在嘴里搅一搅,直往外面冒泡泡。”
阿萍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骂道:“你这样在外面调戏女人,不怕被你老婆晓得了让你跪搓衣板?”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老鬼听阿萍这样说,就知道有戏,拍着胸脯道:“老婆都是靠我在养活,她怕我才对。你怕你老公么?”
阿萍说:“我老公挣钱都没我多,怕他干嘛。”
真是野鸡配狗,天长地久。在饭堂外面的水池边,两个内心不安份的人就这样如同天雷勾动地火,迅速地勾搭上了。
老鬼问:“刚才猜谜语你输了,啥时候请我喝红牛呀?”
阿萍说:“今天晚上吧,我请客!”
老鬼又问:“在哪里碰头?”
阿萍正准备回答,见饭堂另外一个妇女走过来了,不方便明示,朝老鬼说了一声:“一毛八!”就赶忙进去做事。
搞得老鬼如同丈二和尚——摸不住头脑,什么一毛八?心说偷情还偷出巧问妙答,地下党接头暗号都没有这种搞法。
整个下午老鬼干活都心神不定,一直在想阿萍说一毛八是什么意思。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想到了,不愧是老鬼,鬼精鬼精地,他记起工业区附近有一处公用电话亭,旁边的广告灯箱上写着“一毛八”这三个字,阿萍是指在那里碰头。
老鬼和阿萍都知道,请客喝红牛只是作为掩护的幌子,说白了就是约炮。野百合也有春天,这一夜,老鬼终于达到人生的巅峰,花了十元钱在外面开了一间房,将少妇阿萍拉下了水。那个年代,沿海开放城市一些地方流行在一楼用木板搭建一层阁楼用来出租,十元住宿随处可见,为底层劳动人民提供了诸多方便,包括像老鬼和阿萍这样的露水鸳鸯。
这种出租屋便宜是便宜,但隔音效果欠佳,稍微有点动静,隔壁就会听得一清二楚。老鬼毕竟做贼心虚,怕偷情的事被别人知道了来敲诈他,所以趴在阿萍身上动作不敢太大,像蜻蜓点水一样慢吞吞地。这时阿萍不爽了,问老鬼:“你是不是结扎了呀?”说得老鬼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第一次没让阿萍尽兴,老鬼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他必须要找机会证明自己并没有结扎。等到了周末,老鬼晚上又将阿萍约出去,这次老鬼连开房的钱都省了,直接在人迹罕至的山林旁边打野战。老鬼使出平生所学,用尽了全力,终于将阿萍弄得浑身酥麻服服帖帖,像发情的野猫一样不停地叫春,见识了老鬼的硬功夫,当了一回真正的女人。
尝到甜头的阿萍竟然对老鬼动了真情,想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跟他私奔。老鬼本身就有老婆孩子,当然是行不通了,为了不惹火烧身,他便故意疏远阿萍。
阿萍见转正无望,没过多久就离开了公司,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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