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于我一如那月光,冰凉微寒,清冷无依。
月色正好,透过窗隐隐看到一轮满月,是十五。午夜,它在窗户的正中央浮现着,幽幽的冷清,幽幽的孤寂在午夜里丛生。
还未眠,亦或者是突然梦醒,踩着木质地板,走到窗边抬眸看向那轮满月。恰好,此时,夏日里的风绕过江水穿过树林携着一股清凉而来。
那些日子里的自己尚未对人心动,却也算是有了情愫,白日里看的那些杂碎话本子里的情节此刻在脑海里沸反盈天,喧嚣而起。
一卷词集静躺在沙发上,里面是宋代的一些词。记忆不多了,只记得秦观的鹊桥仙里的词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又或者是晏几道的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这样的词句在心里酝酿出一场别离,在心里扎根出良人何在的疑惑。
我以为我的良人是温暖我心扉捂热我手心的人,是一个不舍得让我哭也不会让我哭的人,可事实上我的良人是我心上的一缕冷月光。
年少不谙情事,喜欢过的男生无一不是成绩优秀斯斯文文的瘦弱少年。最喜欢的记忆里也最不能忘却的便是那个他。可他非我良人,也非月光。他是高山之巅的雪莲,圣洁而难以触碰,他是林间的清风朗月,只一眼便情根深种,回忆起来心会柔软而回忆缱绻着。
他是多年未曾泛黄的白衬衣,是一直藏在柜子里不敢穿的超短裙,是梦里那只翩飞的蝶,是前世我在佛下诵经祈愿多年换来的一次回眸。
那是我的年少,只要看一眼便能欢喜一整天。还记得一起书店看书,你站在我的前侧,我手里捧着看不厌的红楼,你的指尖敲打着木质书架,一下,一下,又一下,响在我的耳畔,也敲打在了我心上。只要一抬眸便能看见你微卷的睫毛,只是我不敢,不敢抬眸,生怕你看见我的慌张与羞涩。
也还记得跑操,你在前方跑着,我是在你的后方,只是为了见你,我便故意加快步伐,直到超过你,与你擦肩而过,然后停在终点气喘吁吁。记忆里有两次与你的对视,你的眸如海如星辰,让我的心迷乱,让我所有的情愫沉默在你的双眸里。
你是我记忆里的那朵莲花,只可远观却依旧芬芳了我整个年少。而他却是我心底的冷月光。他善变,难以掌控,惹了我却又要躲开。就好比午夜的月光,皎皎的明媚,照醒了安睡中的我。我一人孤寂的站在月光里,看着满目的夜,看着路灯下的飞蛾扑打着翅膀想要靠近光源,愚蠢的一如我想要靠近他。明知靠近无望却又不甘就此死心,不断的靠近,不断地被光灼伤了眼。
他冷漠起来的样子让我心碎,我无法去恨也无法去怨因为一切是我自找的。他
已经放下了,可我还在眷念着过去,眷念着他宠我疼我的旧时光。他绝情的时候,狠厉冷酷不留半点情面,他嘴里说的厌恶,嫌弃这几个词让我心痛,揪起来的心啊,揪起来的心被狠狠抛到高空狠狠坠在地面,血肉模糊,支离片碎。他已经绝情了,我却还情意绵绵,还企图去感动他,还企图等待他的回心转意,去等待一次梦中的花好月圆。
他是心上的冷月光,爱他又恨他,是因为他在记忆里那么美好,美好的令人不愿醒来,是因为他在现实里又那么残酷,残酷的令人生不如死。
不堪折磨,却是逃不了的枷锁。没有人能拯救我,只有在爱里沉沦,不得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