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家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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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我住在一条狭窄幽深的小巷里。里面每家每户都是自己砌的砖瓦房,颜色、形态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家家都有个院子。       


      奶奶家的院子,是我儿时的游乐场。

      四四方方用花岗岩磊起的花池里,蔓延出粗壮的葡萄藤,在门廊和房屋之间,交织出一片硕大翠绿的凉棚。

      立夏时节,葡萄架上开着数不清的豆青小花,一夜雨,便会洒满整个院子。


      幼小的我会在院子里静静蹲上大半天,有时会给那些不知名的小野花、憨态可掬的小葫芦编故事,有时会观察蚂蚁怎么搬家,会在玩泥时挖出来一只土蛤蟆吓自己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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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让我欢喜的,是夏夜里,奶奶把我抱起来,扶在墙头上看星星。凉爽的晚风吹的葡萄架沙沙作响,在我眼前是漫天星斗汇成的河流连着光影斑驳的葡萄叶群铺成的岸。


      只要活动范围在院子里,奶奶就不会太管束,她手里总是有干不完的活:清晨喂我吃完饭还要喂鸡鹅,上午教我念唐诗做算数题;下午给葡萄架除虫施肥浇水,一直忙活到太阳快落山,便清洗那些菜地里的菜,生火做饭;晚上,则戴上老花镜点着小灯缝制我玩耍时刮破的花布袄子……

      记忆里久久不散的是院子里的那一方色彩斑斓天空,是弥漫在奶奶忙碌身影旁的烟火气息。


      后来,我上小学了,搬到爸爸妈妈的楼房里住。

      再后来,爸爸又换了两套房子,一前一后,方便照顾生病卧床的奶奶。

      奶奶家的院子,也终于远离了我们的生活。

      十几年过去了,每每走进商场,看着一个个趴在塑料球里的孩子,我庆幸奶奶家的院子让我的童年更贴近土地。


    在城市一个闷热的夜晚,我来到顶楼想看一看星空。感觉总是比不上儿时骑在院子墙头看的那样真切,那样闪耀。

    奶奶,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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