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妈妈的离开成为了我这一生打不开的心结。
这件事让我对人生的意义,开始有了模糊不清的概念。
是害怕离别,害怕死亡,那种对生命带着恐惧的敬畏。是看破生死,人的一生只是一个时间的过渡。怡然自得,逍遥自在是一生,奋力拼搏,用生命去争去斗,也是一生。
02
妈妈的性格就是一个典型的女强人。她不甘于人后,一路走来都在战斗,从来没有停下脚步,看看周围轮回的四季。
可以用一种网络上的话来形容她,“打不死的小强。”在我的记忆里,她永远都是那么的坚强,那么的无畏,就像铁人一样,无坚不摧,无所畏惧。
男主外女主内是一种最常态的家庭模式。
在我们家,似乎主内主外的都是妈妈。旧社会农村的贫穷,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我是八七年出生的,但是我常听妈妈说,那个时候家里太穷了,所以我出生的时候请不起医生。妈妈在家里,早上开始肚子疼,下午的时候在家里的土炕上生下我。她自己给自己接生,剪脐带,然后用一块洗干净的被面,把我包裹起来。
这个故事她给我讲了很多遍,几乎隔一段时间她就会给我讲一次,我也记忆不清她给我说过多少次。但是,每一次我都从她的神态中,领会她所受的苦难。
03
爸爸常年在外地打工,很少回家,家里所有的家务农活都丢给了妈妈。
我记事很早,现在都保留着四五岁时记忆,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对爸爸的印象是模糊的。
在很小的时候,老家主要是种小麦。所以在麦子熟了的时候,爸爸会回来。还有就是在快要过年的时候,爸爸会回来。剩余的时间,我的生活里只有妈妈。
家里养了一只老母猪,和一头驴。
每天早上吃过早饭,妈妈把我和哥哥送到邻居家玩。她拿着一个很大的编织袋出门,去给老母猪摘菜。不管阳光有多么的炙热,她穿梭在每块庄稼地,寻找可以供猪食用的野菜。有时候还会爬到树上,摘一些猪可以吃的树叶,杏树叶,榆树叶。
妈妈去摘杏树叶的时候,只要看着她扛着大麻袋回来,我们就特别高兴。
她把麻袋扔到地上,我迅速打开袋子,从一堆绿油油的叶子里找杏子吃。没有熟透的杏子,和叶子一样绿,它酸爽的味道是儿时特殊的记忆。
我们为了找杏子,会把杏叶弄得满地都是,但是妈妈从来不生气,她有时候还会帮我们一起找。
给猪准备的野菜,不但要够当下吃,还要把它们晒干够冬天吃。所以,从春回大地,有了绿色野菜开始,妈妈就在为了那头老母猪不停地忙碌。
04
妈妈需要喂饱的还有那头黑黝黝的驴。
我们家的驴特别的挑食,它想吃的只有那几种青草,而且要新鲜的。为了喂饱它,妈妈跑遍每个山沟,去割草。下雨的时候,她穿着自己做的黑色手工布鞋,扛着一大捆青草,在泥泞的路上留下她深浅不一的脚印。
我站在屋里,听到她回来的时候,就跑到门口去看她。雨水顺着湿漉漉的衣服不断地往下流,额前的头发湿哒哒的跟着她走路的动作来回甩,大捆的青草压在她的肩上,弄乱了她扎起来的辫子。一双黑鞋早已和大地混为了一种颜色,失去了它原来的模样。
看着这样的妈妈,我总是习惯性地保持沉默,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习以为常地进行着一连贯的动作。
认识我的人,都说我不爱说话,不爱热闹,不爱开玩笑,过于老成。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对我来说,沉默已经深入骨髓。
那个时候,我可能也就是四五岁,每天目睹着妈妈的艰辛,让我加速成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