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通史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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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中世文化的初兴
第六节 新艺能向戏曲过渡
幽玄审美
猿乐能到能乐的发展,大概可以分为三个时期:形成期,从观阿弥推动猿乐改革开始,至应永年间(1394-1428);发展期,阿弥及其后继人元雅、禅竹的时代;发展后期,从室町时代末期“应仁之乱”后(1467年以后)信光、禅凤、长俊活跃的时期。
最兴盛的时期,猿乐能从寺院神社的节日助兴表演独立出来,不仅使艺术洗练化,而且专业化。这一时期,以大和、近江为中心,河内、丹波、摄津、伊势、肥后、若狭等地,有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成立剧团——猿乐能座,大小猿乐能座多达数十个,他们争相在各地演出,推动了猿乐能的大发展。在猿乐能座中,最有名的是大和地方的结崎座(座主观阿,座主又称大夫)、圆满井座(座主金春)、坂户座(座主金刚)、外山座(座主宝生)等四大座,侍奉于春日神社。还有与之抗衡的近江的山阶座、下坂座、比叡座等三大座,侍奉于日吉神社。大和猿乐四座和近江猿乐三座,形成猿乐能的两大支脉,在各地巡回演出。
在大和猿乐四座中的结崎座,出现了观阿弥这样的大夫,受到统治者武家足利义满将军的庇护,占据了中央戏曲舞台的中心位置。观阿弥等站在猿乐改革的前头,融合了当时大和、近江各座猿乐能的特色,创造了新的乐曲和以幽玄为主体的审美体系,为首创日本民族戏曲——能乐打下了基础。
近江猿乐能中,以犬王最为有名。特别是观阿弥将他推荐给了足利义满将军以后,他很快成了足利义满的座上客。犬王典雅的歌舞演艺,博得了义满的喝彩,赐以道阿弥之名,并许以终身厚禄。这件事,一方面反映了观阿弥的艺德,另一方面也说明犬王艺风的精湛,尤其是其歌舞的幽玄艺风,对其后以世阿弥为代表的能乐的影响是深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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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艺能向戏曲过渡
从此,猿乐能作为一种专业艺能,进行经常性的演出,培育了新艺能的市场,开始建立了艺人世袭的宗族制度。这些专业艺能,初具故事情节、角色分工等戏曲基本要素。以当时颇具代表性的曲目《菊水》来看,其基本形态已具有其后诞生的能乐脚本谣曲中的“序、破、急”结构,又具有许多戏曲结构的成分,比如,有故事情节、科白、舞台动作,还有歌舞和乐队伴奏,虽然它们的歌舞音乐因素更多于戏剧因素。特别应该指出的是,此前日本古代各种艺能都是即兴表演,即兴道白,没有脚本,更没有具有文学价值的脚本,而经过观阿弥的努力,开始有了脚本的雏形,这成为能乐脚本——谣曲之祖。尽管如此,当时所谓的脚本也是很原始的。比如,前述观阿弥、世阿弥演出的《翁》,其脚本都是采用咒文的语言,或引用古典的词句,恐怕连主演者本人都弄不明白,观众自不待言。
这时期,日本除了流行田乐能、猿乐能之外,还有一些面向最下层如乞丐、贱民等的民间杂艺,一般在寺社前施艺,表演耍猴、巫女奏乐、敲钲、叩钵、踏舞、猿乐、白拍子等所谓七道。此外,作为庶民娱乐的,有念佛舞、小歌等;还有琵琶法师、盲女等流浪艺人沿街挨户说唱。他们虽是挣扎在基本生存线上而从事杂艺的,但对于这一时期新艺能的发展,比如,后来作为古典说唱艺能的净琉璃的形成,是起了一定作用的。
猿乐能和田乐能在共存中相互影响和交流,猿乐能从田乐能引进笑的因素和歌舞,田乐能则从猿乐能吸收戏曲的要素和曲艺、写实的演技等,已初具某种戏曲的效果,两者的融合,加上既有的各种艺能的精粹,促进了日本新艺能的发展。同时,创作者带有目的意识进行艺术创作,使之演进为朴素的古典戏曲形态,对于从艺能形式向戏曲形式过渡,并走向大众化起到了不可忽视的历史作用。这标志着日本中世纪的艺能经过长期的胎动,终于培育出了日本的古典戏曲——“能乐”“狂言”,乃至稍后的“净琉璃”“歌舞伎”等。可以说,这个时代是迎接了日本戏剧黎明的时代,在日本文化史上也是划时代的,其历史意义和价值是应该给予充分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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