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 谓 趣 谈
文/ 周晓峰
一年前，小区递送邮件的老范被我说教一番。我的一点小小不满是他整天见面师傅、师傅、叫得人心里发毛。师傅一词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热门称谓，随着经济快速发展，现如今响亮名片是老板、老总、领导等等。而师傅们早已沦为社会最底层。你咋就不能与时俱进呢？更何况居住在本小区还有许多在职和离退休干部，你叫他师傅合适吗？我说得振振有词，他碍于情面推着邮政自行车杵在面前听完唠叨，眼皮不停眨巴，一言不发、不置可否。说教的结果是，从此以后不再叫师傅了，也没有新的称谓，需要交流的事儿干脆斩头除尾直奔主题。说明他记性好，始终记得那一课，至于我为他编排的所谓与时俱进没时间考虑，也不想花费时间去劳神，他就一个邮递员，一天数百上千家投递跑两趟，傍晚还得赶着回家料理家务活，报刊里面是有好多道理，没时间看。我事后后悔不该难为他，以至于每次见到他那一張憨态的国字脸就忍不住想笑。你与他不就是一份报纸之间的供求关系吗？凭什么对人家指手划脚的。
同样的话题又给小区附近卖咸水鸭小老板上了一课。那是半年前的一天，这个程桥街道来的小伙子听得一愣一愣的，仍然是近半年时间不再叫师傅了，可是昨天去买咸水鸭他居然老调重弹，而且有过之无不及：“师傅、你买草鸭？师傅、半只行吗？师傅、搭头？搭颈子？师傅、阿要浇点卤子？师傅、38块5、就收38、师傅、你慢走……”。此时我无语了，回家的路上脸颊热辣辣的，有啪啪被打脸的感觉，小老板显然是憋了半年不叫师傅心里堵得慌，你隔三岔五来买草鸭凭什么听你说教？我有时间煮好鸭子卖得一只不剩就是王道……
其实仔细想想，卖咸水鸭和送报刊的邮递员等人需要掌握的公关用语真的无关紧要。马未都先生说：“称谓的变化是文化和商业之间的一种互动”。如今熟练掌握这一互动技能的是理财骗子和非法传销讲师，他（她）们主要依靠嘴上功夫把你脑袋搞迷糊了进而得手。
早些年在山东听到满大街叫老师，这基本符合孔孟之乡遵师重教文化特色，可是后来南方妓女统称嫖客为老师了。最近网络上盛传有服务生不称老板称领导挨了怼，此客人坚称领导就是腐败代名词。还有诸如不叫小姐叫美女已经世人皆知了。其实社会文化是多元的，不同阶层人群的价值观也是多元的。不同人群的思维定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易改变的。所以煮咸水鸭的认为，什么老总、CEO的又如何？少数为富不仁的有钱人不照样丑态百出，师傅靠技术吃饭，非娼非盗又与腐败扯不上半点关系。可能在他心目中师傅的称谓是崇高的，这也许就是他们固执已见的根本原因吧。
2018.12.3
简介：
周晓峰，网名：晖映秀峰，现居江苏南京，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青年文学家杂志社理事、签约作家、江苏省红楼梦学会会员、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南京诗词学会会员、南京机关作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