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1906年出生在南粤的乡村,她一生经历了从旧社会到新中国,从农村到城市,从经常饿肚子到过上小康的日子,她一生没有停止过操劳,一辈子都乐于助人、善意包容,哪怕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停过伸出助人的手。
解放前,爷爷就因病去世时,父亲还不到两岁,家贫四洗目不识丁的奶奶独自扛起了一家人的生活重担,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带大了四个年幼的孩子(我有一个大伯、两个姑妈,还有一个伯父年少夭折了),在当时贫困之极的农村,那种艰辛可想而知,解放伊始,虽不认得字的奶奶积极参与农村革命建设,还被村里评为土改积极分子呢。
不管生活多苦,奶奶都坚定的送两个儿子读书考学,就在最困难的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初,大伯和父亲通过不懈的努力,先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大学,成为村里难得一见的大学生,这在那个年代是非常难得的,也让村里乡亲们对奶奶叹服不已,现在回乡祭祖,还能听到老一辈说起这个威水史呢。(当时因家里太穷付不起学费,大伯就读师范大学、父亲就读军事学院,都是不用学费还有补贴的学校呢。)
大伯大学毕业后留在省城工作,奶奶也迁居省城和大儿子一家同住,她虽然不需再务农了,但没有改变她勤劳的习惯,一直操劳家务和照顾着孙辈。我9岁时,调回南方部队的父亲带着我们一家人搬回了省城,因为奶奶一直跟伯父住的缘故,我和奶奶的交集不算太多,我虽然不是奶奶一手一脚带大的,但在我心目中,一想起那种吃苦耐劳、坚强能干、善良慈祥的老婆婆形象,脑海中就会出现奶奶的模样。
劳作不息的奶奶身体一直很硬朗,这和她娇小瘦弱的身形有着蛮大的反差,临近90,她才开始有些记不住事、不认得人,2002年她走的时候,已经96岁了,除了有了些老年痴呆的症状外,身体康健没有任何病痛,医生说完全是自然衰老而终,我觉得也是一种福气。
一转眼,奶奶已经走了20年了,前几天我梦到奶奶了,虽然梦中她的画面不多,但奶奶安详和善的容颜依旧,昨晚在天台缅怀拜祭奶奶,凉风拂面,夜黑云轻,香烛纸钱的火光摇曳,烟雾缭绕,和奶奶说着话,感觉她好像就在身边。
我不相信鬼神之说,但这发自内心的祭奠行为,带给我一种亲情链接的仪式感,让我的内心真切地感受到一份亲情的温暖和幸福,我想这可能就是孔夫子所说的“祭之以礼”的真正价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