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儿‖短篇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1.

寒冬的街头,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身穿一条单薄脏兮兮的裙子,光着脚,头发也如鸟窝般乱且脏。

她无措地站在那,周围都没有认识的人,她饿极了,面包店传来的奶油香味吸引她走了过去。隔着玻璃,她悄悄伸出小舌头舔蛋糕,可嘴里的味道只有冷冰冰的玻璃味。

她继续往前走,突然一场暴风雨来临,小女孩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只好站在瓢泼大雨中哭喊。路边屋檐下坐着一个小太妹,黄黄的头发,铆钉外套,她看到小女孩的此时此景突然脑海里浮出她小时候的样子。于是小太妹跑进雨里把女孩扯到路边淋不到雨的角落,帮她抹掉雨水。

小太妹蹲下来看着女孩,问她家在哪?小女孩指了指对面的烧烤店,小太妹知道了,笑着摸摸女孩的头,两个人进了烧烤店。小女孩开心的左右手拿烧烤棍吃着肉,过一会还低头喝口可乐,时不时转头看下小太妹,露出可爱的笑容,还有两只小虎牙。

小太妹点了一支烟,问女孩:“嘿,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嘴里都是吃的,咕噜咕噜说不清,讲了几次才听到,女孩叫“妮儿”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小太妹说:“我叫白啉,你叫我白姐姐吧,等会吃完我送你回家”听到回家,妮儿把头低了下来,不过很快,她就恢复正常,点点头,说:“白姐姐,我吃饱了,你现在送我回家好吗?”

白啉把妮儿送到家门口,那是一栋四五十年的三层楼,小女孩住在三楼。走上灰暗的楼梯,灯一闪一闪,白啉心想怪不得孩子这样的生活状态。

按下门铃,门很快开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看到妮儿,马上打了妮儿一巴掌,愤怒地问:“死丫头,跑哪里去了,妈妈都担心死了!”然后妮儿妈妈抬头望向白啉,连声感谢,说孩子不听话,以后会好好管教的。白啉听了,点点头“好,孩子我就交给您了!”说完白啉裹了裹围巾转身离开了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在楼梯转弯角白啉回头,她仿佛看到那扇门关上前妮儿可怜的眼神。

不出所料,妮儿爸爸还在房间打游戏,或许对女儿今天的走失不知道。而那所谓的妮儿妈妈,其实是继母,关上家门口,她就把妮儿拖到了厕所,打开冷水开关,对着妮儿一直冲冷水,直到妮儿全身湿透,不停发抖,继母才关水,气哄哄地走出去回房间睡觉。可怜的妮儿趴在厕所地上一动不动,她已经冷的没有自救的力气,只好在厕所度过一晚。

2.

第二天,妮儿又出现在街头,还是那一身单薄的裙子和光着的小脚。因为今天家里没人,她想出来找点吃的。可是昨天的冷水加今天的饿,孩子走路都感觉在飘着,白啉刚好路过,她急忙跑过去抱住妮儿,妮儿叫了声“白姐姐”就晕过去了。白啉叫了120,把妮儿紧急送入院。在急诊室,医生打开妮儿的衣服,个个都捂上了嘴巴,只见孩子后背胳膊腿上,处处可见新伤旧伤,而且极度营养不良。

医生打了报警电话,没过多久,妮儿爸爸和继母都来了。看到孩子,马上扑上去抱着孩子哭,问医生妮儿怎么会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白啉恨得牙痒痒,不是警察在,白啉一定会拆穿他们虚假的一面。经过身份确认,原来这对夫妻男的是妮儿亲爸,无业,只在家里打游戏,而继母同样无业,两个人在家领救济金活着。如果不是妮儿也有一份救济金,看来早已不知身在何处。妮儿继母不断感谢警察,但转头又对白啉说:“白小姐,我家家事你还是少掺和比较好,不然后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证”

这头白啉气得说不出话,那头继母怕白啉把事情真相说出来,立马把矛头对准了她。她和警察说,总是发现白啉在家附近转悠,这几天也带着妮儿到处跑,她认为白啉居心不良,身上的伤或许就是白啉弄的,她想警察借此机会警告一下白啉。

警察听到此话,看了看白啉小太妹的打扮,也就相信了继母的话。告诉白啉,以后别再找妮儿了,大家各自安好比较合适。白啉没办法的离开,她知道妮儿回家等待她的将是更大的虐待。可她又能以什么身份去拯救她呢?

3.

白啉把头发剪短,染回了黑色,把以前的什么破洞牛仔裤和铆钉外套都丢了,穿上一身淑女装,她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这个城市。她对这城市太失望了。她决定走之前再去妮儿家楼下看看,也算是和妮儿道个别。

而妮儿昨晚确实又遭受了一堆毒打,此刻趴在厕所睡着,身上的衣服还半干,她醒来打了个喷嚏,才慢慢回忆起昨晚的噩梦。

白啉望着妮儿家厕所的窗户,心里默默为她祝福。转身拖着行李箱走了。

而这时妮儿突然爬上厕所的窗户往外望,她看到了白啉,可她不敢叫。她看到了白啉的行李箱,知道白啉即将离开,于是急着推开窗户,准备从三楼往下跳,追随白啉。可小小身子如何能承受从三楼往下跳的冲击,妮儿犹豫了。

妮儿看到窗外有许多电缆线,于是她踩着电缆线,一点点往下爬,到了二楼,孩子实在握不住,一脚踏空就挂在半空,幸好电缆线缠住了腿。或许是有心灵感应,千钧一发的时候白啉转头再次看向妮儿家,发现险情,马上跑回头,用纸箱和泡沫箱垫底,爬上去救下了妮儿。妮儿抱着白啉,哭着说“白姐姐,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需要你”白啉心软了,她决定带着妮儿一起离开。

4.

白啉先带妮儿去澡堂洗了个澡,这时妮儿那惹人怜的小样子才真正洗出来。把烂衣服全部丢了,在商场给妮儿换了一套保暖又合身的衣裤帽子鞋子,把头发扎起,活脱脱一个小美人胚子。

白啉把妮儿完美变身后非常开心,可不一会却在商场电视上发现妮儿的父母已经报警,说孩子被白啉骗走了,现在警察全程通缉白啉,并在机场、车站、高速公路出口等地查找。

白啉知道,这次如果妮儿又回到那个家,等待她的或许会要了她的命,所以她带着妮儿就走,来到一家租车行,准备自己开车带妮儿离开。不走高速走小路,可能还有一线希望。

就在办理租车手续时,租车行老板也看到了新闻,他不动声色得一边办理手续一边报警。等到警察来到白啉和妮儿身边,两个人只好无奈的抱在一起,流下了泪水。

从此,白啉和妮儿再无见面的可能,因为法院下了保护令,禁止白啉出现在妮儿的身边。

人生就是如此无奈,明明是对的反而恶人得逞,白啉想不通更想不明白,她找到了一份正式工作,默默在远处守候妮儿。有时妮儿也在家里厕所窗口看到白啉,两个人相视一笑,也是给了对方一个鼓励。

5.

日子又过了半年,妮儿早就超过上学年龄,可狠心的爸爸和继母不允许她上学,仍然天天关在家里的厕所。妮儿也只能通过窗户看看外面的世界。

一天,妮儿爸爸醉醺醺的回家,妮儿知道他肯定在外面输了钱喝醉了回来。妮儿把厕所门反锁,她知道自己是他们两个的发泄对象,为了避免一场毒打,妮儿只能选择自保。可是一扇小小的厕所门怎能抵抗住爸爸一脚踢开,这次爸爸带来的还有一个木棍,他把昨晚的厄运全部发泄在女儿身上,妮儿被打的头破血流也不敢哭出一声。很快妮儿爸爸没力了,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剩下妮儿趴在厕所窗口往下看,她多希望现在能看到白啉。

这时的白啉下了班,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不知不觉走到妮儿家楼下,抬头一看就看到妮儿流着血向她招手。白啉知道妮儿这是又遭受了一次非人的折磨。她忍无可忍,这次她无论无何都要将妮儿救出来。

白啉找来很多纸箱和泡沫箱,和上次一样,指导妮儿跳下来。然后带妮儿去小诊所处理伤口,再以最快的速度回家收拾好行李,租车带妮儿出城。

等离开了这座城市,白啉愉快地大叫一声,妮儿也开心的附和。两人欢声笑语一路到了白啉的家乡。或许这就是妮儿的新生地。

6.

白啉带着妮儿在雪地里打滚,雪花从天空上慢慢地飘下来,像是白花花的小蝴蝶飞呀飞。农村的平房上都覆盖了一层白皑皑的雪,给大地披上了一件雪白的新衣裳。妮儿大声欢笑,她从无此开心过,在她以往的日子里回忆的只有那间如地狱般的厕所和毒打。

幸福的日子不过三天,一辆警车静悄悄来到了白啉的家门口。很快,白啉被涉嫌拐卖儿童罪被扣上手铐带上警车,而妮儿的继母随其后也把妮儿带走了。

白啉突然觉得继母神通广大,自己一带走妮儿,她不一会就找得到。她到底是何方人许?

7.

由于白啉并未真正对妮儿造成严重后果,在拘留所待了七天便放了出来。

从出来那天开始,白啉专门盯梢妮儿继母,她要弄清继母的身份。跟了两周,白啉就发现妮儿继母每周都要去一趟山顶别墅,那家是汉江市首富的人家,这个女人和首富有什么关系呢?

白啉走到别墅后门,正好走出来一个菲佣,她马上过去打听,问这家人还请人吗?菲佣毫无怀疑就说:“够人了,现在还有几个在外面做事,哪里还会请”白啉好奇的问:“在外面还有请人是什么意思?”菲佣起了疑心,不愿再说下去,急冲冲得离开了!

白啉一直在想菲佣说外面还有人这是什么意思?这时妮儿的继母出来了,她也是从别墅后门出入,白啉躲到暗处,看到别墅里陪同出来的是一位貌似管家的老妇女,她递给妮儿继母一个信封,并且说:“听说你对孩子一般,太太有点意见,就怕东窗事发不好交代”妮儿继母笑着说“哪有哪有,就是一个小太妹带坏她,我已经批评教育了,徐婆,你就放心吧”徐婆转身关上门,继母的脸色变得很黑,打了部计程车就回家了。

这样看,妮儿的身世存疑。白啉决定查下去。

8.

白啉随妮儿继母回到家,门被关上那一下,白啉就听到继母对妮儿爸爸说:“你不要一天到晚打游戏,你当我不知道你是来监视我的吗?你对妮儿也不怎么样,要打也不是没打过,所以我的事你少管,互相安好比较合适”

白啉听到这番话,觉得这两个人都有问题,他们究竟是妮儿的谁?

白啉随后在妮儿家对面楼租了一个小单间,刚好可以看到妮儿家的厕所。她知道妮儿的活动空间只有厕所,所以她可以通过窗户和妮儿取得联系。很快,妮儿也看到了白啉,孩子可开心了,觉得希望又回来了。

通过几天的观察,白啉发现妮儿爸爸几乎不出门,就在家打游戏。妮儿继母每天下午都会去打麻将,所以这个时候就是白啉和妮儿在楼后面巷子里见面的最佳时间。而妮儿继母每周还都会去大别墅拿钱回家,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来源,对外还领取生活救济金,所以生活不成问题。

看来调查,还需要从别墅主人下手。

9.

白啉一封求职信到了大别墅主管徐婆的桌面,刚好一个菲佣要离职,徐婆就立马把白啉招进来了。白啉上班第一天,就被别墅里的奢华程度所震撼,高至五层楼的旋转楼梯中央有个从顶挂下来的水晶吊灯,大厅足足500平方,还有偏厅。来不及参观,徐婆就叫白啉把行李放到保姆房,开始工作了。

白啉在厨房帮工,她问厨房长李姐:“我们一天有几个主人吃饭啊?做这么多菜,能吃得完吗?”李姐说,就算太太一个人在家,家里也是这样做饭的。白啉撇撇嘴,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过了几天,白啉开始学习打扫房间卫生。她发现别墅里有间公主房,里面都是新的,没人住过的样子。她好奇的问一同打扫的小姐妹梅梅,这间房是谁的呀?

梅梅把白啉悄悄拉到一边,说:“小声点,这可是别墅里不能说的事”她左右望了望,把房门关上,和白啉说:“我刚来的时候,听说大太太不能生育,后来一个佣人和老爷生下了一个小女孩。谁知小女孩生下来,产婆就告诉老爷她死了,所以老爷伤心的看也没看就让人处理掉。但听别人说,这个孩子没死,大太太在外养着呢,就是不知道在哪里,唉!”

白啉一听,感觉事情有了点眉目,她要尽快接近老爷,她觉得事情的真相很快就会浮出。

10.

白啉眉清目秀,工作勤快,很快就从厨房上升到半贴身佣人的身份。也就是可以帮老爷太太贴身服务,饭桌上也能搭上手了。

白啉见到太太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慈目下好像隐隐藏着许多事,但为人不高扬,下人对她的评价还是挺好。反观老爷,黑老大的模样,白啉都不敢靠近半分。只是觉得老爷的眉目间和妮儿有点相似。

那晚,白啉摸黑进入到老爷书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老爷的书房干净整洁,在书桌上有张小奶娃的相片,想必这就是老爷那个传闻死了的女儿,越看越觉得和妮儿相似。

早晨,白啉和梅梅换了工作,由她伺候老爷太太进早餐。白啉一直在等机会,她要老爷和太太的DNA,拿去和妮儿配比,这样真相很快就能天下大白。

太太胃口不好,只在喝燕窝粥,而老爷一直在看报纸,连牛奶都没喝。白啉在旁等着机会的来临。

窗外突然一阵风吹进,老爷的头发乱了,白啉一看马上像不懂事般用手去抹平,并随手拔了两根头发。老爷痛了一下抬头看白啉,白啉马上低头说对不起,就溜下去了。太太的头发更好拿,梅梅在太太房间打扫后就给了白啉。梅梅问白啉这是干嘛呀,白啉笑笑,捏捏梅梅的脸就离开了别墅。

11.

三天后,DNA报告出来了,结果和白啉想得一样。妮儿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和太太没有血缘关系。白啉拿着这份报告大摇大摆走进了老爷的书房,将这一段时间以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讲出来,并把妮儿的照片给了老爷看。

老爷拿起照片,马上就肯定得说:“这是我的女儿,我最爱的女儿,长得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你快把她带过来给我”白啉说,我带不了,她被人关在一个破楼厕所里。

老爷带着随从和白啉马上去到妮儿家,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还在打游戏,而所谓的妮儿继母看到老爷来了,吓得跪在地上,请求老爷的原谅,说一切都是太太的安排。

可怜的妮儿,被老爷送到了最好的医院治疗,她的身世也随之曝光,那个扮演她爸爸和继母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妮儿恢复正常,变得白白嫩嫩,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空。看着她能有如此好的生活,白啉笑了,她想到了自己的人生,毕竟已经二十多岁,也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挥挥手,从头再来!

妮儿、白啉,你们都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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