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无常。
许是冬天的缘故,正如寒冬时万木凋零,病中的老人很多时候也是在冬天,生命的色彩一点一点就那样褪色了。
一周内,两位老人走了。一位是前辈,曾经经历战火。一位是至亲,也是烈士后人。一个城市,一个乡村。许是都历经风雨与颠沛流离,艰难困苦相反让生命更为顽强,90,87,都是高寿。安慰或慰己的话,高寿,白喜。但是,对于至亲,却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远去了,而且,是永远......
只能参加一位老人的告别。
前辈那里,上香,为之奔波,心有戚戚,却是最终没听那捶痛人心的哀乐,也没有最后去听亲手修改的生平,也许那些黑字,对亲人,却是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和如烟往事。
路途遥遥,颇有不顺,赶回乡下时,已将傍晚。远远的,几声大悲咒飘飘渺渺。再进门,给停在厅堂的至亲磕头,上香,却不能马上融入应有的悲痛。乡俗颇浓,人声嘈杂,白喜班子在厅外一会儿哀乐一会儿荷塘月色一会儿响器,却令人忍俊不禁。唉,不知逝去的老人可爱这些闹热。
不停的流水席,熙熙攘攘,人们如日常一样。只是亲人第一眼见,说起老人最后,无痛苦也无遗憾,家姐却突然痛哭起来,虽是安慰,却止不住眼眶湿润,喉中哽咽。
说你得去磕头了,原来是老人要享子孙敬奉的晚饭。机械地随妯娌们和子侄们一起给近在咫尺的灵柩叩首。礼毕,站旁边看远亲女眷,口里絮絮叨叨叫着诉着哭着,竟突然悲从中来,长泪如垂。又有掌事的远亲,肃穆执礼,恭敬如仪,上酒上香,前后叩首,孝子孝女自然跪谢,泪已止不住了……想想老人的过往,想起女儿小时,老人小心翼翼抱持,唉,心真的是又紧又痛。女儿也懂事地跪在一旁,难得,和堂表姊妹兄弟一起守夜,想想,也不枉老人念叨一场。
听白喜班子讲老人的名字,却是第一次听到,以前只是跟着叫,却从不知老人的名字。这次,永远记住,却将是刻在墓碑上,碑上是要刻满老人的儿孙后代的,曾说,那都是她田里出的谷。
比较起来,乡俗似更有人情味儿,而城里的殿堂里,更多是敬慕吧。
年末,又是一年,万番忙碌中,有此一事,却逼迫自己暂时放空。
岁月终将把所有的痕迹洗尽,不悲不喜,才能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