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我都特别想长途跋涉,想过一种不同寻常的生活,好像脚下的坐标位置更换了以后,可以驱除不如意的萦绕,可以轻而易举地和美好相互伴舞。
被钢筋和混凝土围困了很久,一马平川的道路延伸到远远地,眼睛看不见了,就可以臆想:那里一定有童话镇,梦都是甜的。
等到真的出发了,终点厚载希翼,路途盛满幻想——恨不得忽略过程,直达空降。
其实,当阳光照射过大巴的玻璃窗时,你还和平时一样,赶紧躲进帘子的背后,容不得紫外线赤裸裸地扫射。
车轱辘滚了一圈又一圈,音乐听了一边又一边,你还是要给小宝喂奶,还要陪他游戏,闹翻一路顺风。
难得的和朋友聊天,聊过孩子们的世界,再聊聊另一半看不见的一面,还有公公婆婆那些相处中的界限。
总是觉得很幸运,异地营生安家落户,老天爷特别安排了一些来来又去去的朋友,在你失魂的时候,伸过来援手。
于是,相约家庭集体出游,熟识的男人们一起吃饭啤酒,喝得大大咧咧,女人们三五成群,三观相合岂不谈心有趣?孩子们更别提了,同学之间说不完的故事,打打闹闹相互照顾也会相互坑人。
所以,一群人,在一个车里,说说笑笑,从日出到夕阳西下,很快也到了另一个空间。
对于孩子们,一座城市的明信片不是蓝天,也不属于建筑,而是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尽头的海平面。
当海浪一浪一浪地滚过来,孩子们的尖叫声,然后畅快地扑腾扑腾,整个人被海水拥抱,海水咸得厚味辣人,连同海水呛得眼泪一起,第一次和大海亲密接触,就深刻地交付了情感。
于是,天黑了,不舍得走,饿了,不舍得去吃,个个要在沙滩上赤脚。没玩够地大人们回到了酒店,还回味着海水和身体摩擦的亲和力,被海水轻轻托起地轻浮,在海水里走路挪不动的被动。
酒店里,宽敞的空间让人望向大海,露台的布艺沙发,一本书,藤条的小圆桌,和海水吹过来的凉风,忘记了透明的玻璃只高过小宝的脑袋。也许,住惯了封装的阳台,突然,半截身子要和半空相处,还是有点怕怕的,即使视野远去,高楼鳞次栉比,夜晚的灯光点点,好像夜空繁星。
小宝,跑来跑去,还只会说点简单三个字的他,一会一口"哇——",哇字尾音拖得又长又深,惹得我们一起跟着他"哇——",然后一家人哈哈大笑——
我想,也许,这就是旅行:
不同的城市,它独有的气候快速地切换你习以为常的感受。
步履交换,它特别的海水滋养你可能遗忘很久的体感。
一家人一起,朋友作伴,每个人说着祂领略的体会,通通快快地,分享。有人回应你,有人笑你,有人讽刺你,有人鼓励你,也有人黑你,不管怎么样,异域有风情。
你在,心在,走得很有姿态,很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