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需要经验大地的不可用,才能呵护大地;
经历过世事无常,才更加热爱中所拥有的一切!
《中国奇谭》从上线开始就一直热搜不断,截至8部作品更新完毕,B站播放量超2亿,罕见的,一套动画片成了“顶流”。这8部动画片涵盖了多种动画形式,有二维动画、三维动画、定格动画。风格上,有熟悉的水彩画,也有水墨画、剪纸画、甚至“小学语文课本画”。主题上,有故事新编、古典文学改编、民间传说,也有讨论人与自然、科技科幻,展现当代乡村、城市变化的等等。
创作者将“生与死”“虚与实”“善与恶”等中国传统的哲学思想投射到作品中,展现出中国传统文化中对人生命题的思考。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虽是“无名之辈"但应始终坚持本心
第一集为《小妖怪的夏天》英文译名是 《Nobody》开头,在西游记的背景里讲普通小妖怪的故事,处处不提人,却处处都有人类社会的既视感。
主角野猪妖是一座小山头里的底层妖怪,大王和其他妖怪一样,将唐僧肉视为终极梦想,听说唐僧师徒将在几天后经过此地,便让手下们准备兵器、大锅、食材等,表现有功的还能喝上一口汤。
野猪妖拔了乌鸦怪的毛,让弓箭的准头更好,直属上司熊教头却指责「你在教我做事」,对上唯唯诺诺、对下凶神恶煞、平时作威作福的中层领导形象活灵活现。乌鸦怪秃完了,野猪妖也跟着秃了,它的鬃毛被牛头怪拿来擦锅,两只妖怪是一同「背锅」的难兄难弟。
本来说好唐僧肉用锅炖,小妖怪们还能喝上汤,结果被大王改成了烤着吃,需要从头采集两千斤山胡桃木,累死累活攒下的柴火被狼老大一个妖法烧了,精力和时间付诸东流。
朝令夕改、媚上欺下、不切实际,这注定是一场失败的围捕,但妖怪们准备得热火朝天,好像唐僧肉已经是大王的囊中之物,其实小山头连九九八十一难都算不上,他们只是坐井观天的无名小卒。
《小妖怪的夏天》中,无名之辈贯穿整个剧集,最终野猪妖向师徒四人报信,让他们小心埋伏,却被一棍子打晕在了地上,好在结局很快反转,野猪妖没有死,这只是孙悟空的障眼法,孙悟空还将野猪妖拉了起来,送了它三根保命毫毛。这份失而复得的幸运感的背后,便是古人讲求的: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世态渔洋已道尽,人生何事不鹅笼
幻无常才是世间的本质
《鹅鹅鹅》改编自南朝梁文学家吴均的散文《阳羡书生》,简单叙述它的主要情节便是这样:货郎为了送 2 只鹅上了鹅山,偶遇一条腿瘸了的狐狸公子,狐狸公子邀请货郎喝酒,从嘴里吐出它的心上人兔妖,在狐狸公子睡去后,兔妖又吐出了野猪妖,野猪妖再吐出了鹅妖,鹅妖竟让货郎动了心。心上人亦有心上人,层层嵌套又互不知晓,最后一切归于狐狸公子的嘴中。
「人心多变」是原著故事的基本框架,其实自觉说得通的主题都可以,有人说是自我与本我,有人看出了欲壑难填和患得患失,有人感叹身在笼中不自知,这正是留白的妙处所在。
南北朝志怪小说本特点:简约地讲述一个故事,不做评判,也不描绘心理,给读者足够的留白想象空间,至于结论,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如最后鹅妖消失,耳坠在货郎手里化作飞鸟,飘散在崇山峻岭间,茫茫然而不可寻其踪迹,惆怅之余有展现了”飞鸟相与还“的释然。
“世态渔洋已道尽,人生何事不鹅笼”,或许幻中生幻、变幻无常才是世间的本质,酸甜苦辣的人生况味才是世间的永恒。
不要因为忙着赶路,就忘了为什么出发
万物皆有灵,那才是我们的故乡
第七集《小卖部》里的胡同,刷新了很多人的认知,也治愈了一批整日穿梭于各大写字楼的年轻人。这是一个充满中国色彩的胡同,前8分钟,随着主角杨大爷的脚步,观众品读胡同里的人间烟火。那张彩票则开启了故事的“奇谭”部分:古庙褪去了时间的尘土,胡同里的物件都“活”了过来,这是杨大爷舍不得放弃的记忆和过往,也是一座城市的积累与沉淀……“万物皆有灵,那才是我的故乡”。
“刚进胡同是花露水味儿,走到小卖部老板会跟人打招呼,再往前走就闻见谁家炒了白菜……《小卖部》的故事里,“面膜阿姨”蹲在柜子后面边忙边跟杨大爷聊天,结果对方误以为是柜顶的乌龟显灵了说话。
胡同不只是“胡同”,更是人们对渐行渐远的自己和渐渐消失的老城市的怀念。故事的后半段,因为那张彩票,古庙褪去了风霜,所有的胡同老物件变得五光十色有灵性。
影片最后,与大爷在胡同里朝夕相处的石狮子、门把手、路边的椅子等都‘活了过来’,它们会说话,想要跟大爷说谢谢。对大爷来讲,即使新生活要到来,但他还是会将过去记在心里,新旧两者是可以共存的。这次我们也觉得胡同、文物、老物件等有足够的魅力等着你去发现,它们一直都在。
或许当年那些熟悉的面孔早已渐行渐远,有的甚至已经离开,但我们走过的每一块砖,路过的每一个石墩子,夜晚每一盏照亮你回家路的灯,大爷大妈一句”回来了“,种种回忆编织起来的温暖,不会消失,每每想起这些,我们都倍感欣慰。回忆里的温暖不应该仅仅成为回忆,更是我们将温暖传递的蓝本,文化的传承是需要每一个见证了历史的人去丰盈的,我们也一样。
以静谧包容神秘与不透明
沉默并非无声,情感并未虚掷
第四集《乡村巴士带走了王孩儿与神仙》在乡村,普通的日常与不可思议的现象融为一体。小黄狗在家门口等着男孩放学,夜间乡邻晚上端着饭碗乘凉聊天,男孩晚上和母亲一道剥花生,求子的夫妇在村头土庙前磕头还愿,可建设改造带来的变化如水上涟漪逐渐扩大,波及了更多人的生活。
拴娃娃土庙里的神仙因家被拆而在夜里钻出了土地庙,年老目盲的三爷爷、传言中被后山妖怪吓破胆的王孩儿,还有男孩家患疮病的小黄狗一道在巴士站等待,在结尾处,神仙、妖怪、老人、痴人、小狗都搭乘巴士离开了。建设开发留给家乡的,是平野上一幢现代化的公共厕所,乡村的肌理由此改变。
在剥花生时,母子俩几乎是沉默的,母亲对儿子讲述自己有三个影子的回应淡然而亲切:剥完这些就睡觉吧,明天还得上学嘞。三爷爷和男孩一起揉香椿芽,给男孩做香椿豆腐,惯也是例似的沉默而温柔。神仙小鬼不会说话,人与人、人与动物也都言语极少,但情感并没有被虚掷,沉默并非无声,而只是以沉默包容神秘与不透明。
生命似异实同
我们终将结束于无可奈何情形中
第四集《乡村巴士带走了王孩儿与神仙》以乡村巴士为主线索。在童年的目光里,巴士是乡村改变的初始,也因此被想象为驶向虚无的黄河列车,熟悉的人与物搭乘此车与此地诀别。在西方,以船象征灵魂的传统可追溯至文艺复兴时期。
童话里沟通人间与地狱的是一条大河,有一位船夫在其上摆渡,船夫托青年去地狱问魔鬼如何摆脱摆渡的命运日本电影《镰仓物语》中也有一辆沟通镰仓与黄泉的列车,它与正常的列车阴阳重叠,死者在阴差的护送下搭乘列车离开,踏进列车门槛的瞬间还会与生前熟人再打个招呼。
《乡村巴士带走了王孩儿与神仙》里村王孩儿、老神仙、老人还有小黄狗都是缺乏生机不被需要的(暗指离开的人)。人与物纷纷搭乘巴士离开,虽然令人感伤,也有一种纾解的意味,巴士将他们从不被需要的、衰颓的生命中解脱。此生的境况不是最终判决,伤痛的阴影也终会消失,影片中小狗布满疮口的尸体开出了花朵,登上巴士的他们仿佛得到了搭救。
乡村巴士的意向,也象征着社会发展。车来车往,有人留下,有人离开,而那些离开的人或许再没回来过。我们感叹于时代的进步,也怀念曾经朴实无华的美好。家门口通往山顶的小路、草丛里的蚂蚱,还有土地庙里的老神仙,它们不单为了“生产建设”或“子孙兴旺”而存在,而是与土地和人们生长在一起。
乡村里许多熟悉的事物正在消失。在神仙的宅邸被拆毁之前,首先经历拆迁的是人的心灵。如今人们不再相信妖怪神仙,他们想要更多东西,象征着稳定生活与神秘美感的事物纷纷离去。
正如沈从文所写的沅水流域的人民:
即这么一种平凡卑微生活,也不容易维持下去,终将受一种来自外部另一方面的巨大势能所摧毁。生命似异实同,结束于无可奈何情形中。
写在最后:
《玉兔》的最后一句台词是:“我们到了吗?”
这一句好像是在像所有人提问,我们到了自己曾经想要去的地方了吗?我们是否一如开始一样坚持着自己的梦想?我们是否在奔跑的过程中到达过一个个脑海中设想过的目的地?
是啊,我们到了吗?
我们只是出发了,还远远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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