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军胜
前几天,岳父住院,同病房的病人讲起了过去的事。当他们说到七八十年代,身上带5角钱,去乡里赶集,买几个烧饼,理个发、焊个农具,回来身上还有多余钱。那些事,我似乎有些记忆。只是后来对烧饼的价格越来清楚,涨到5分,1角…5角,现在都1元了。因为喜好,所以关注。
我的一生与火有关。
在我上小学之前或者是上小学二年级之前间的时候,我记忆中的第一场大火,让我们本已富裕的家境,一下子变得一无所有,连床上的被子都是在县城里的二姑给我们送来的。
应是八零年初,村里的房子都是土坏房。那时村里已经用上了电,田间地头都是沟渠,浇地很是方便。父母很勤劳,他们用一勤劳的双手,让我们的日子充满欢笑。
有一天,爸爸妈妈去乡镇赶集,走时没有关闭电源,因为电线打火,酿成火灾。那时我和姐姐在外边玩,村里人看到人,一阵大喊,叫人救火。现在不会忘记,房顶上冒着轻轻的白烟,如雾,缕缕上升。后来白色的雾越来越大,直到变黑,最后窜出火苗。邻居们赶紧去集市上找爸妈,等他们回来,火势已无法控制。邻居冒火救出的被子,也被烧了半面。妈妈见状,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从此,我们的生活一下子陷入极度困难,以致于小学一年级间,爸妈拉着架子车,带着我们几个,去远方挨家挨户寻求讨饭吃。那样的日子虽只有一个月,却给了我永久抹不去的忘记。也正因此,之后凡是村里来,当初和我们一样讨饭的人,妈妈教育我们,一定要给他们些吃的。
那一天,一位长者来我们家要馍头吃,我们确实把馍头(其实是用玉米面做的窝窝头)吃完了。妈妈就把身上的2毛钱给了那人……
火灾后我们没了住房,没有钱,在亲人及同村人的帮助下,重建了一个房子。自从那次着火后,我们村里人家很久没有用上电,到九几年一次电网改造时,才又重新有了电。那时我们都用煤油灯,平常都称之为洋灯。蜡烛除非是我和姐姐学习时才舍得用。
痛苦的第一场大火过后,父母仍用他们不知疲倦的身体劳作着,再次让我们过上了日渐幸福的日子。
爸爸和妈妈用架子车,把土从村南头的坑里、村东头的自留地里,一车一车地拉到新宅子里,准备盖院墙(以致母新去世后,院子前仍有高高的土坡,小孩子们常在上面玩耍)。
当时的生活水平在同村中,仍是数得着的。父母们有股干劲,有股无形的自强、自立的精神。那些年农村最值钱的农作物,就是种棉花。育苗、移栽、整枝理杈、施肥喷花,其中人工给棉花捉虫,是每天早起要做的第一件农活。大人们腰下裹着塑料布,趟着露水,给幼小的棉桃捉虫子。捉到的虫子,都是随手在棉花叶上挤扁、摁死、掐成身首两截……
成熟的棉花,在太阳照射下,地里白茫茫的一片。趁天晴好,全家人整体出动摘棉花。在地里晒干后,就在家里垛成一堆——棉花垛。等着有一天有个好价钱,卖掉换钱。
冬天里,我就睡在棉花垛上面,软和、温暖。
儿时,总有很多好奇。有时看到同伴在用火引燃棉花(就是去掉棉籽的棉花),看那火苗飘浮到空中,升得好高,很是好奇。于是一天晚上,父母去邻居家串门。
我看到家中的棉花堆,就想点燃试试,就是想看火苗能升多高。于是就有意地拿着一根蜡烛试探,结果火苗迅速窜起来,点燃了爸爸妈妈辛苦一个夏天,才堆积成的棉花垛。那是父母们劳作了一夏天的果实,好在火势不大,好在邻居帮忙,没有引燃房子。
那天晚上父母也听到了我们姐姐失声的哭喊,叫回了父母时,火苗已经燃很高了。后来,邻居们帮父母整理未燃烧的棉花。
那晚我和姐姐吓得不敢站起。邻居们一直劝父母不要怪孩子,不要打孩子,他们小,不懂事。那是我闯的唯一的大祸,也是没有挨打的一次。现在父亲仍不知那次火灾的原因。母亲更不知了,因为她在我还没长大成人时,就去世了……
是孩子里的好奇心吧,棉花是我就是用蜡烛点燃的,就是想看火苗能窜多高。那时要是拿一把棉花。要是能在外边点燃,或许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第三次大火,是妈妈去世后,那时我在外地上学。春节初六,我用家里的地锅,用柴火烧火做饭。饭做好时,没有像往常一样,熄灭锅灶里多余、未燃完的棉材。那火一直燃烧到锅灶外,引燃了厨屋里的成堆棉材。一时大火升空,好在那时村里人都在家,很快就扑灭了……
村里有位邻居,他长我一辈。那年我在外地上学回家,他刚结婚,抱着不到周岁的孩子去父母家吃晚饭。临走时因要给孩子烤尿布,就放在锅灶边。结果尿布烤着了,新盖的三间瓦房子也烧没有了。我从家里拎着水桶,一趟一趟地去救火。
从此,一下子拉近了我们两家的关系。他家种的蘑菇,给我们送去一大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