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阻且长

郁郁葱葱,世界在安静中慢慢绽放着生机。没有多余的渲染,没有多余铺陈,一切都在这个原点开始着它的诉说。

记忆中,有些恍惚,有些闪烁,不知道多少个这样的时节,漂泊在异乡,奔波在路上。

也许是疲惫,也许是乡愁,更也许是曾经不忍忘却的他。

思绪在此刻张开翅膀,盘桓俯瞰,努力搜寻着曾经的片段。

时光恰到好处,不缓不急。一封古朴的家书,一张陈旧的照片,一张还乡的票都会显得格外珍惜。

站台上,已经提前找到等车口排着队的人,刚通过检票口拖着箱子穿行的人,穿着制服认真指挥的人,熙熙攘攘,有条不紊,一切都柔和地熔化在热切的企盼中。

轨道上,有的列车呼啸而过不做停留,有的列车缓缓进站即将停靠,有的列车正打开舱门迎接旅客,有的列车拉起鸣笛准备离去。它们整整齐齐,明明白白,都将通向回家的路。

透过列车的窗户,前方的视野越发清晰,站台也在列车的启动中缓缓褪去颜色。

轻轻地倚靠着座位的靠背,惬意地把腿伸展开,将目光投向窗外那一闪而过光景。心情在这样的悠闲中慢慢地舒展开。

仔细想想,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放松,这样安静地欣赏过路上的风景,眼中闪过的色泽也串成了喜悦的符号。

列车驶出了城市边界,在高架上俯视着沿线的农田。想像中田间的麦子,正安详地沐浴着阳光,努力地汲取着养分,积极地迎接着收获的季节。视线里地上的庄稼,都欢快地点着头,在微风中翩翩起舞,拥抱着希望的果实。

目光沉浸在光影的变换中,竭尽全力把路上的风景记在脑海。这一幅幅一幕幕都是接近家乡的记号,多想把他们放在心里,成为最美好的屏保。

一阵悦耳的声音,既清楚又押韵,沉思转眼被收回到列车内。座位的前排是一对母子,男孩还小,约摸5岁,已经能背出一些唐诗了。妈妈抱着孩子,给他念着启蒙的唐诗。

突然,男孩抬起头说,“妈妈,少小离家老大回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妈妈沉默了一下,轻轻地对男孩说,“诗里的那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乡,去了很远的地方。等孩子长成大人慢慢变老返回家乡的时候,家乡的人都忘记了他是谁。”

诗句迅速占据脑海并掀起波澜,多么贴切的情感,它不需要华丽的堆积,不需要繁琐的词汇,仅仅4句就把乡愁凸显的淋漓尽致,不求荡气回肠,只愿凝神静气把往昔翻阅。

孩子点点头,似乎懂了,他认真地问妈妈,“这次回姥姥家,姥姥,姥爷还认得我吗?”

妈妈微笑着,轻柔地抚摸着孩子的脸,说“姥姥,姥爷不会不记得的。”

孩子眨了眨眼睛,拉着妈妈的手说,“那以后我想多去姥姥姥爷家,爷爷奶奶家。”

妈妈没有回答。但拉着孩子的手,突然放下,陷入了思考。

许久,见妈妈没有回应。男孩又拉起妈妈的手,晃着说,“妈妈,你答应了吗?”

摸摸孩子的手,妈妈肯定地说,“好的,妈妈答应了!”

这一声简单的应允,代表了多少责任,多少勇气。然而,这本是一件简单的事,却在人类社会承担了太多。

列车依旧飞驰在路上,离家的距离却越来越近。多想赶快到站,去好好感受家乡的一山一水,感受家乡亲人的一颦一笑,把曾经辜负的时光找寻,从此认真过好每一天。

家是幸福的,载着回家的人也是幸福的。一节节列车把幸福串联,通向幸福的目的地。愿回家的路不再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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