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梁树丽
我们正考试的时候,一个家长来到教室门口,用很大的声音说“老师,你给我喊一下某某某。”我示意她正在考试,可是她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估计想着我没有听清,然后用更大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说来真巧,虽然是混合考场,各班的学生都在一起,但是她的女儿恰好在这个考场。
这个女生从座位上站起来,直接和自己的母亲对话,我用手示意她出去,她们便在走廊上说着饭卡的事情,然后女孩再次回到教室从柜子上面翻找自己的书包,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三分钟,虽然是三分钟,但是足以让感受到了教育的沉重。
我们为什么改变不了甚至有些孩子根本管理不了,这不仅仅是孩子的问题,更多的时候是家长的错误示范和引领,但是他们又意识不到甚至坚持自己是正确的。
比如我们批评孩子骂人说脏话,家长立刻反驳,现在的孩子都说脏话,都骂娘……我们去给他讲文明,给他讲“不管别人对不对,自己要做对”有用吗?
家庭教育大于学校教育,夫妻关系大于亲子关系,关系搞错了,一切都不能回归正常秩序。
叶圣陶先生说“生活即教育”,父母想给孩子什么样的教育,孩子就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我们家长不缺少爱,但是却不会选择正确的方法去爱。很多家长总觉得学校教育是最重要的,这是他们认知上的误区。
这几年尤其是教蜗牛班这几年,我认知上的成长要大于我教学的二十年。最初的理想就是带着孩子们从零开始,一路拼荆斩棘,最终乘风破浪,但是我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想法太理想化。
比如我要求孩子们七点半入班早读,但是孩子们吃过饭后校园里满世界跑,他们对所有的地方都热爱,唯独不喜欢教室。
站在讲台看着个位数的学生,自己就先泄了气,“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战斗最先放弃的是自己,虽然《孤勇者》这首歌足以励志,但是孤军奋战的结果却是自己被折磨的心力憔悴,抬眼一看周围全是不爱学习,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孔圣人告诉我们要因材施教,我们未必真能领悟其中的真谛,如今再读这句话,突然就有了更多的感悟。
果然,智慧这个东西有时还真是逼出来的。
让爱学习的孩子更加热爱学习,让不热爱学习的孩子懂一些人情世故。
我一直在想“以人为本”,我们要遵循人的发展,而不是去改变或创造出一个不是人或不像人的人来。
牛不想喝水,但是我们“强按牛头去喝水”,那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呢?牛可能会用自己的犄角去伤害我们,或许喝水的不是它们而是我们了。
我们做教师的都有一个固定思维,我们期待自己能改变孩子们,能带着他们走上正途,做正事,成为正人,但是现实却是“我待学生如初恋,学生虐我千万遍”。
网上有一个学生给教育局打电话的视频让人深思,国庆节放假高中学校要求学生补三天课,但是学生不愿意,于是电话成了热线,最后教育局不得不让学校停止补课。
我们期望学生抓紧时间学习,拼三年拼进好大学,但是这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我们并不了解学生的需求,他们并不会把考学当做自己的唯一出路,他们喜欢的只是自由。
很多人不喜欢努力但又渴望成功,不想奋斗,但又追求走捷径,我们教学生真善美,但是学生周围又有太多的假大空。
一个女生对一个男生喊“男神”,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我怀疑她要么是近视要么是高度近视,但是她依然坚持她的喜欢。
我们学科素养里提到培养学生正确的价值观,就是要学生明白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学习的意义就是让学生睁眼看世界,而不是睁眼说瞎话。
很多事很难用“对错”定义,但有一点是明确的,我们的付出如果得不到正向确认,我们所有的付出都是无用功。
教育学的本质其实就是关系学。我们要想改变别人,最先做到的就是搞好关系,比如良好的师生关系,家校关系等。
一个你喜欢的人,既有知识魅力又有人格魅力,你怎么可能在心底不燃起熊熊大火想成为一个和他一样更好的人呢?
改变,首先是从第一人称“我”开始的,当我们改变的时候,我们周围的一切都会跟着改变。
我们和学生的关系不仅仅是师生关系,我们还应该是一起学习的关系,一起跑步的关系,一起吃饭的关系,一起参加活动的关系……当我们和学生用关系建立起更多的网的时候,我们就会用关系谱写新的“夏洛的网”。
所以遇到问题,我们不要去抱怨,更多的是我们要想办法求解。
用问题推动思考,思考的尽头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