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贡两龚鲍传(三)
王吉年轻时外出求学,在长安中居住。他东邻家有大棵枣树的枝条垂到了庭院中,他的媳妇摘下枣来给王吉吃。王吉后来知道了这事,就休掉了自己的媳妇。东邻家听说这件事情后想要砍伐枣树,邻里乡亲一起出面制止,他们一起请王吉接回了自己的媳妇。里中人评价这件事情说:“东家有树,王阳妇去;东家枣完,去妇复还。”他的自我励志就是这样。
王吉和贡禹结交成好友,世上人说“王阳在位,贡公弹冠”,是说他们的取舍兴趣相同。汉元帝刚刚继位,派遣使者征召贡禹与王吉。王吉已经年老,在路上因病去世,汉元帝进行哀悼,又派遣使者前去祠庙中进行凭吊。
当初时,王吉兼通《五经》,熟悉邹氏《春秋》,以《诗经》《论语》等教授学生。他很喜欢梁丘贺解说的《周易》,让儿子王骏跟随学习。王骏被举荐孝廉担任郎官。左曹陈咸举荐王骏父子都很贤良,通晓经术,勤修德行,应当显贵以激励世俗。光禄勋匡衡也举荐王骏有即问即答之才。王骏因此升任谏大夫,代表朝廷前去责备淮阳宪王,返回后升任赵国内史。
王吉因为刘贺的事情被判刑后,告诫自己的儿孙不要再担任诸侯国的官吏,所以王骏推托说自己身体有病,免职后返回家中。王骏后来复出担任幽州刺史,升任司隶校尉,因奏报免掉丞相匡衡而升任少府。过了八年,汉成帝想要进一步重用他,任命他担任京兆尹,试用治理政事。
先前,京兆有赵广汉、张敞、王尊、王章等人,到王骏时期都以有才能出名,所以京师的人们都称赞说:“前有赵、张,后有三王。”后来薛宣从左冯翊接替王骏担任少府。
这时御史大夫位置空缺,谷永奏报说:“圣王不能光听名誉而应注重实绩,考核政绩是用人的基本原则。薛宣已经通过考核,很有政绩。”
汉成帝同意其意见。薛宣担任少府才一个多月,就破格担任御史大夫,很快升任丞相,王骏接替薛宣担任御史大夫,并列居于三公之位。
王骏在位六年因病去世,翟方进接替王骏担任御史大夫。几个月后,薛宣被免职,翟方进担任丞相。众人都替王骏抱怨不能封侯。王骏在担任少府时妻子去世,他从此不再复娶,有人进行询问。王骏回答说:“我没有曾参之德,没有曾华、曾元之才,凭什么再敢娶妻呢?”
王骏的儿子王崇因为父亲而担任郎官,历任刺史、郡守之职,治理地方政绩非常有名。公元前4年,他在河南太守任上被征召入京担任了几个月的御史大夫。这时,汉成帝的舅舅、安成恭侯的夫人放丧夫寡居,供养在长信宫中,因为巫蛊诅咒逮捕入狱,王崇上报了密封奏事,替她讲情。
放的婆家解氏和王崇有姻亲关系,汉哀帝认为王崇不忠诚,就发策书诏令王崇说:“朕认为君有累世的美德,所以才破格提升你的官位。你在位以来,没有听过忠诚匡正国家的事情,却反而心怀伪诈的言辞,想要通过你的权力来拯救你的婚姻亲家,这属于大逆之罪。你的举止太过放肆,不遵守法度,无法作为百官的表率。”
汉哀帝把王骏贬职为大司农,后来转任卫尉、左将军。
汉平帝继位后,王莽秉持朝政,大司空彭宣请求告老还乡,王崇接任大司空,封为扶平侯。一年多后,王崇也请求告老还乡,他们都是为躲避王莽,王莽遣返他回到封国。一年多后,王崇被自己身边的侍婢下毒害死,他的封国被废除。
从王吉直到王崇,世代都有清廉的名声,但他们的才能都不如王吉,但官位俸禄却要高得多。他们都喜欢车马衣服,衣食住行都极为鲜明,但却不用金银锦绣之物。等到他们迁徙离开后,车上所装载的不过是平时的衣物,家中从来没有积累余财。他们离开官位在家居住,也是布衣粗食。天下人佩服其廉洁却如此讲究,所以都传言说“王吉能制造黄金”。
黄其军
作于2021年12月20日(古历辛丑年十一月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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