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小组课题,自觉头疼。寝室自动结成一队,想退出因为总有人搭便车,不好意思退出因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后来,《大学课程与教学的基本原理》上,学到“共同体”,诸如寝室、小姐妹闺蜜团,都是共同体。
回头来看,约莫每个人都经受过可怕的“共同体”的摧残吧!
一、从专业全体学生的角度
回忆本科学习经历,从专业全体学生的角度来说,似乎并没有明显的学习共同体、学科认同感的存在。本专业同学有三分之二的保送生,三分之一的高考生。对于保送生来说,为了上一所好的综合性大学,他们更愿意选择保送这条保险的路、发挥语言能力优势。而对于高考生来说,英语专业是填报志愿时的备用选项,至少它不是排在前三的专业志愿。
为什么会呈现这样的状态?一方面,大概是因为,我们有这样一种默会的认识:“英语就是工具,能听能说就可以了;而且所有专业都要求上英语课了,似乎并没有独树一帜的地方。”从我们的毕业走向就可以发现:不管是国内升学、出国留学,还是就业,继续以语言为业的学生始终是少数。另一方面,不管是学校,还是学院,都展现着“自由”风格,不局限学生的发展,鼓励学生自由选择、自由尝试。在这种风格下,老师们不会有过多强制性任务,而且老师们都有硕士生、博士生,很少能带着本科生做项目。
当然,区别于理工科、其他人文社科,语言类学科具有其特别属性。比如,做课堂个人展示、小组展示,对于很多其他专业的学生来说,这有利于提升学生的主人翁意识、调动学生的积极性、建立身份认同感。但是,英语专业隔三差五进行英语展示。刚入门时,感觉新鲜、投入特别多,潜移默化中学科认同感在增强着。慢慢地熟练、习惯后,对于课堂展示这件事情,我们呈现出倦怠、疲累的状态,比如,学生的展示水平没有实质性进步。实际上,随着时间推移,原本积累的学科认同感在被一点一点消磨。
必须要提到的一点是,等到毕业的那一天,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认同感、归属感凝聚着的大家,这种凝聚力大多不是来源于学科,而是学院、出现在学院里的人、发生于学院里的事。
二、从小团体的角度
前面提到保送生和高考生,这两者间的区别不仅仅在于先有语言能力上,还在于先有的人际关系圈。这就促使了小团体的形成。在英文系,来自同一个外国语学校的保送生可能多达10人,反正不是孤军奋战的一个人,他们常常会聚在一起,或是上课坐在一起、或是做小组课堂展示、或是私下聚会。而高考生的境遇截然不同,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比如,我高考那一年武大英文系在湖南只有2个文科生名额。后来,我和那个湖南的文科生,即便同是高考生、同是长沙人,也谈不上熟悉、谈不上陌生。
特别澄清的一点是,并不是说保送生和高考生之间互相排斥,也不是刻意惨化高考生,而是在最开始进入同一个场域的时候,每个人所具备的人际关系圈这个先有条件程度是不一样的。不难想象,在一个新的场域下,你和朋友一起进入这个场域,而我孤身一人进入这个场域,已有小团体归属感的你肯定比两手空空的我更适应新场域。再说回我和另一个湖南文科生,为什么我们俩并没有形成关系紧密的小团体?因为我们不在一个寝室。刚入学,来来往往交流最多的是室友,而不是住在隔壁的老乡,正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远亲不如近邻”。
三、从个人的角度
不管是从专业全体学生角度,还是从小团体角度,我作为高考生是处于劣势的。我在上一篇作业中写了成功逆袭的故事,那我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有效学习的呢?我的本科学习经历中是否还包含着“学习共同体”的因素呢?结合我的经历,我总结了以下两点:
第一,学科认同感。
一方面,先是干一行爱一行,而后爱一行干一行。刚开始学习,多少有点排斥、艰难,但人生总会有很累的时候,那又能怎么办呢?咬牙坚持、刻苦地学习着。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英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门语言的学习是永无止境的,永远会有不认识的单词、永远会有没见过的语义用法、永远会有独属于大文豪们的不合理的语法。正是这种全新的、直接的认识,刷新了对英语原有的偏见,慢慢地将自己转变成“朝圣者”的姿态认真、虚心学习英语。
另一方面,英文作为人文学科,有其先天性的学科魅力——天生的“蛊惑人心”的人文情怀、与生俱来的人文气息。当从英语听说读写的基础知识学习转入英语文学和语言学的学习时,开始徜徉在莎士比亚构造的戏剧世界、霍桑撕裂的人性伦理空间里,开始在语言学大佬乔姆斯基构建的生成语法逻辑中体味语言本身的个中滋味,是一件非常幸福、畅快的事情——在这个语言的世界里,没有标准答案,只有无尽的思索和人类奥秘的探索。如果说先前的听说读写基本技能的学习更多是干一行爱一行,那后来的文学和语言学学习则更多是爱一行干一行,是心甘情愿地顶礼膜拜。
第二,学习共同体。
如果按照郭卉论文中提到的“学徒制”思路来说,在刚进入那个令我不舒适的学习环境时,我实际上是把保送生当成了我的前辈。虽然他们从来没有亲身教过我什么、我也很少向他们请教,但无形中我一直以他们的听说读写能力优势作为的标杆不断地追赶——学习他们演讲时的自信大方、学习他们说口语时放松的状态、学习他们面对dead line从容不惧的心态......这一切恰恰印证了:共同体中孕育着大量的缄默知识,真正的学习是一种偷窃知识的学习。
等到进入文学和语言学阶段时,所有人都是全新的小白,他们也不再能成为我的学习榜样。这种时候,我从“追赶别人”的状态转变成“超越自我”的状态。当然,这个新的阶段,仍然会有一些参照标准的。比如,我在其他圈子里认识的其他专业的朋友非常优秀,我内心的声音是:我也要在我的专业学习领域变得优秀。由此可见,主动求变——主动寻求适合自己的共同体、主动从共同体收益,是很重要的。
写于2019年10月26日星期六12: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