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阳光抚过我的电脑桌。我知道,这是森林发来的讯息:快来,鸟们在等你来呢。我往窗外望去,尽管阳光明媚,天居然下着毛毛细雪。去看鸟的愿望如此强烈,天冷,路滑,都是小意思。
从我家走差不多200米就能到森林外面的草地。到了草地,雪已停了。远方的天空居然有一道彩虹。这彩虹不似常见的半圆拱桥形,而是圆形的。赶紧给微单相机换上广角镜头,拍了几张。太阳居彩虹圈的圆心,拍摄时是逆光,所以拍出来的效果不好。
进了森林,延平时的路线走,常见的几种鸟果然都在。
在冬天,森林中的鸟大都是不爱叫的,也许是为了节约能量。因为鸟不爱叫,发现鸟的影踪就基本只能靠眼了。啄木鸟是最好找到的鸟了。它们虽也不叫,但啄木的声音像打鼓一样,很容易就把它们的所在处出卖。
森林里的啄木鸟有两种,一种叫长嘴啄木鸟,一种叫绒啄木鸟。两种啄木鸟长得一模一样,但个头差很多,长嘴啄木鸟的体格有绒啄木鸟两倍到三倍大。别看绒啄木鸟个头小,身长只有十几公分,体重只有二十几克,啄木如打战鼓,战鼓喧天,让人感觉千军万马将奔涌而来。
啄木鸟在旁若无人工作的时候,在同一棵树上或周边的树上,我经常还看到白胸鳾。白胸鳾有点像啄木鸟的跟屁虫。但人家也有个性,啄木鸟是缘木绕圈而上,白胸鳾是沿木从上而下工作,而且是头朝下。白胸鳾没有啄木鸟一般坚硬的嘴,它们也啄,但只是啄树皮,把树皮揭开,吃里面的小虫子。白胸鳾不像啄木鸟那么执着,它在一个地方轻啄几下就移走了,所以拍白胸鳾并不容易。经常把相机粗对焦完,刚要按快门它就移走了。有时对着它拍几十张,还拍不到一张清晰的,被逗得又好气又好笑。
除了啄木鸟,北美红雀(或叫红衣主教鸟)是最好拍的了。它们一般就在几个我摸熟的点出现。为了过冬,都吃得肥头大肚。在光秃秃的树上,它们的肥硕的身躯加上鲜艳的红袍,很是显眼。不单显眼,红雀也会鸣叫,只是没有春夏那么热烈,冬天的红雀叫声是微弱的,单一的,就如拿哨子轻轻地短促地吹发出的声音。在严寒环境下,于它们,求欢、交友和传宗接代都成浮云,生存才是第一位的事。它们也不爱动,所以只要不弄出很大的声响吓跑它们,就可以把它们当模特各个角度拍了。
也许是阳光太好,今天居然见到了久违的北美金翅雀,而且有三四只。它们早已褪去鲜艳的春夏装,换了黯淡的冬装。它们在灌木丛中穿梭,偶尔停下,啄食干掉的小野果子或草籽。有的时候也会哼哼它们的主打歌:“就几就几就几几。” 天籁般的歌声能抚去所有的愁绪,疗治心头的创伤。
从森林里逛了一圈出来,大有不虚此行之感,心满意足地把相机收进包中。空中传来一阵“嘎嘎”声,抬头一看,是两只白天鹅。赶紧又拿相机出来,对着天鹅狂拍一通。可惜天鹅飞得太快,只拍到远去的身影。那渐渐远去的“嘎嘎”声听起来那么扎心,似乎在说:哈哈,慢了,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