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嫁了人,我便是娘家泼出去的水,按规矩就不可以在娘家过年。从此娘家过年的饭桌上自动消失了我的身影。
曾经,我很天真的想在娘家盖个房子供我来回浆息,等我老年了也好偎进儿时的怀里,随日息耕。可是,似乎没人觉得合理。几次暗示后,我终于明白自己根本不属于故里,尽管这里给我分了两亩半的土地。
在婆家,我曾一度过得像客家人。回不回去要看公公婆婆欢不欢迎。因为没有按要求给他们生个带把的人,因为抗拒他们动员的再生。哀叹与暗示总让我心惊,我就是一个大逆不道的人。
没有归属感,我找不到自己的魂。
我象一颗飘着的蒲公英,由妈妈的指引来到古城南京。虽然妈妈是从小抛弃我的人,我还是在成年后明白,她是对我最好的人。她给我打扫了一间属于我的小屋,告诉我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立命安生。
是的,自己努力。不靠不依。
我是谁?我是我娘家的女儿,我是我婆家的儿媳,我更是我自己。我做我自己的主。周遭口水奔流,我曾日夜在苦涩里筑堤。所幸我现在已修成内心强大的女人,就算落进子孙满堂的藩篱,也有力气越墙而去。
女人,我亲爱的姐妹。我明白有时你们看我时的心疼。我们是从同一个大门陆续飞离的姐妹,各自单飞的二十几年人生,你们一个个都寻得了圆满与丰足,而我却走得有点荆棘丛生。可,姐妹,那是我自己选的路啊,就算有一千种可能,我已不肯回头。
女人,你该为谁接代传宗?在我这里,是一个完不成的命题。因为我左右不了命运,退一步来左右左右我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