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岽跟着妈妈踏上了回老家的火车。岽躲在妈妈身后,并牵着妈妈细腻的手,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边。
妈妈说要去上厕所,叫岽待在座位上,不要到处跑。岽下意识地向妈妈点了点头,便将脸贴在了车窗上,只有以这种方式他才能看到窗外的景象。
借着皎洁的月光,岽看到了草地上大大小小的平房和正在吃草的牛羊。
这时妈妈回来了,岽也不再去看窗外,而是把头扭向妈妈,带着一丝微笑地看着她。
“来,先把这罐八宝粥吃了,我们离到家还要很久呢。”说着拿起一罐已经打开了的八宝粥递到岽手上。
“妈妈,我不吃八宝粥。”
“那就吃个梨子,妈妈洗好了的。”
岽没有说话,只是将梨子小心地拿过来,大口咬下去,在嘴里慢慢咀嚼着,细细品味着。
“阿姨,您孩子真可爱。”
岽听到声音,这才发现坐在对面的,是两个年轻的姑娘。
“不用叫我阿姨,我今年才二十四呢,比你们应该大不了多少。”妈妈笑着对面前的两个小姑娘说道。
岽明显看到两个小姐姐的面容僵硬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个略有些尴尬地说:“那我们就叫你姐姐吧。姐姐,您这孩子今年多大啊?”
妈妈也不避讳,看了看岽,说:“今年三周岁生日还没过呢。”
两个小姐姐这时对岽笑了笑,问了他很多问题,岽也不嫌烦,尽量都给了她们答案,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被陌生人注意到的感觉。
到最后,岽还不忘了炫耀自己会唱歌的本事。于是,他就在车厢众人的注视下,唱起了自己最喜欢的动画片的插曲。
结束后,众人都给予了岽最高的评价,还有一个小姐姐给了岽一包零食。
岽心里是开心的,但他没有表露出来,顶多也只是笑得比之前灿烂点罢了。
渐渐的,夜幕降临了,车厢里的灯关了,除岽外的所有人都睡了。
岽依旧把脸贴在车窗上,静静欣赏着车外的景象。
2
九年之后,岽再次与妈妈踏上回家的火车,但这次他全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头贴在车窗上,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象。
原来的草地牛羊,已经很少出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柱擎天的高楼大厦和车来车往的街道。不知为何,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大夏天,岽却感到了无尽的黑暗与寒冷。
岽不再去想,拿着两桶泡面起身走去热水区。他希望能借泡面的机会用热水来温暖自己,但却都只是徒劳。
岽加好开水就回到了位置上,将一桶泡面给了妈妈。自己呆呆地坐着。
他在想一些事,他只有在朋友同学家人面前会表现得很外向,其余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发疯。不是去社区看看贴,就是去和网友聊天,要不就是大声鬼叫,亦或者是跳着没人能理解的舞蹈。
这种状况,又是什么开始有的呢?
岽仔细想了想,他发现自从自己九年前回到家后,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而就在他知道时间后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虚无的白色。并且只有岽一个人。
这时背后一个声音响起:
“其实在你九年前的那趟火车上,你就已经死了。那时你就已经把自己给推向了孤独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