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7号姐姐突然某天给我视频,视频里她一边拼命唤着:娘,你说下话,你看下你的小女儿。一边焦急且难过的对我说:老妈现在昏迷不醒,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只能忍着难过一边安慰姐姐不要着急先拨打120送医院,一边心里忐忑着母亲的病情。此时我就觉得自己不应离母亲太远,除了难受也不能马上做些什么。
为何姐姐叫母亲『娘』,因为母亲以前沿袭着她的家乡习俗,所以我们从小就一直唤她娘,而不是妈。我对母亲年轻的记忆几乎是没有的,因为她43岁才有的我,所以我有印象的时候,已经是她的中年了。她年轻时如何我大多都是从老家的叔叔婶婶那听说的,知道她做事能力强,为人果断且勤劳,善于处理不同的人际关系。而我对她的印象是有些陌生的,或许是我出生地太晚,而她也到中年,她的性格也有所收敛,再加之传统思想影响,所以和我的沟通是极少的。
但是我一直知道母亲是要强的,所以我心理总想着这次病对她这么要强的人来说,也是能挺过来的。我在第二天赶回了老家,那时母亲已经离开医院,因为医生说她脑部出血,83岁的高龄不适合手术,于是让我们自己在家照顾,看她自己的造化。回到家,我看到母亲躺在床上,她嘴巴插着管子,费劲地呼吸,偶尔手拿上来总想拔管。我和哥姐与在家看护的医生商量是否能拔管让她舒服些,医生在和我们充分沟通后,帮她拔了嘴里的管。母亲终于可以微弱地张嘴说话,她的第一句话是:水。我们几个轮流照顾着,总算她可以说的更多,也能慢慢地喝更多些水,甚至能喝点粥。我和姐都比较欣喜,感觉她应该是在慢慢恢复,可以挺过现在这个艰难时期。于是我被公司叫回来处理事项,姐姐被她的孙女叫回去了,留下哥嫂继续照顾着母亲。
回来的每一天我的心理都是那么不安,我既期待着母亲一直的好消息,又担心突发事项时我不在身边。果然担心什么来什么,三天后我接到哥的电话,说母亲走了。听到消息的那刻,我脑海里一直是我回来前母亲的样子,那天我对她说:娘,我先回广州了,回去处理点事马上就过来陪你。母亲先点了点头,然后微弱的说了句:那你有人做饭吗?而今,我好想母亲再问我:你有人做饭吗?可是,我再也听不见了。我甚至都没有看见她走时的目光,是否和我那天离开她时那样温和且带着一丝病弱?她走的是否安祥?
回到老家,我跪在母亲的灵柩前,我一遍遍地喊着『娘,我回来了,娘,我回来了』,但是娘再也不会回应我,她再也不会用她那温柔的眼光望向我。以后不会再有人总唤我回家吃饭,也再不会有人总问我过的如何。我送她最后一程时,一直说着:娘,你走好,娘,你走好!我希望她不要再总是回去顾虑我们几个,她该为自己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