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凌晨四点稳稳地停在了武昌站,比预计时间整整提前了一个钟。什么情况嘛?春运乘坐这样的绿皮火车到站居然没有推迟还提前了,简直是“好嗨哟,感觉人生达到了鼎峰”!
不急不忙地收拾好行李下了车,家乡的空气立马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呼呼的北风像传说中孩子恶毒的后妈一样残酷无情,让人情不自禁地一阵摇摆,回到故乡,果然让人很“激冻”。不再年轻的身躯也扛不住这个“后妈”的蹂躏,荒忙躲进车站旁的“汉货精品小吃店”,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喝了一碗滚烫的米酒汤圆,于是身子暖了,心也暖了!
回到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妈妈早就准备好了饭菜,来不及与家人寒喧,先安抚好自已的“五脏庙”再说吧。这时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原来是比我早两天回来的老同学问我到家没,我说正在吃饭。没想到他就在我家楼下,说是去走亲戚路过我家门口,就顺道上来看看。忽然之间,想到每年来去匆匆,我已有好多年未曾走过亲戚了!
记得小时候走亲戚做客是一件非常让人愉快高兴的事,一是可以吃几顿好的,二是亲戚家都会以客为尊,就感觉自已的身份一下子抬高了似的。如果没有拘束的话,我还是挺乐意走亲戚的。但现在走亲戚明显少了从前的庄重,多了许多俗气的套路。而我很怕这些俗气的套路。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携妻带子去一趟我姐家。
得知我们要去做客的消息,姐格外地高兴。我却感到一些酸楚和愧疚,无数次从她家门口过,却总是过门不入,现在回想起来实感汗颜。姐特意交待我们腊月二十八才去,因为那天她休息不用上班,她怕我们冒冒失失地去了没人在家招待吃了“闭门羹”。就我姐的话说,那才“掉得大”!(意思是搞砸了)
翌日上午,我们买了一些水果礼品就出发了。政府早已在镇上开道了客运小巴,每人一元往返县城,老人免费。不得不说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二十多年前坐棚式三蹦子还得两块呢,童叟无欺人人得给。现在什么都涨,唯独这往返城乡的成本降低了,看样子城乡一体化是大势所趋呀!
几分钟就到了姐家门口,她急忙迎了出来,嗔怪道,那个叫你买东西来的?我笑答,要不吃完饭我再提回去。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姐夫刚买了一台新车,刚好讨论麻将不是我精通的领域,论车还能一知半解,在小白面前装一下大尾巴狼暂时还不会露馅。吃了姐煎炸得金黄金黄的糍粑,姐夫提议去县城逛逛,我们欣然同意了,反正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事。但我们仍固执地开车过去,停得远远的,然后走路汇入了人流。
城里的人突然多了很多很多,摩肩接踵好不热闹。大家都在疯狂地买买买,好像不把钱花掉就对不起自已一年的辛劳似的。不管买什么东西都要排长长的队去付钱让人很是无奈。最后姐在“周六福”挑了个很靓的手镯,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人口密度最大的中百商储。
儿子突然说想吃“周黑鸭”,姐马上飞快地甩下了我们跑到建设路口那家专卖店买了两盒,看着姐快走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了朱自清的父亲。看到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行又回到姐家里开始着手准备晚饭。
在姐的厨房里,我们一边闲聊着一边帮手剥个蒜或递个盘,场面温暖而又温馨。只是儿子稍感无聊,不停地刷着手机。妻对姐夫亲手捕捞的小鱼仔十分感兴趣,刚出锅就用手拿来吃,吃了一条又一条,连说好吃。姐煮的菜很合我们的口味,几乎全都给我们扫荡干净了,她又进厨房炒了一盘清菜,还不停地自责,菜搞少了菜搞少了。其实是刚刚好,但家里人总是这样,吃不完有剩下的才叫吃好了,好像不浪费一点不倒一些,就感到待客没待好,心里不过意似的!
吃完饭姐夫说开车送我们回家,被我们婉拒了。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必须得身体力行。咱为了健康,不摆这些花架子。拗不过我的一堆大道理,姐和姐夫只好目送我们吃饱喝足后一路欢笑一路歌地慢慢逛回了家。
也许有太久不在故乡的缘故,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亲戚之间的走动一定要靠麻将这种道具。同学回来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一天跑完,真是名副其实的“走”亲戚。因为不会打麻将,我们这群少小离家老大回的人几乎成了故乡的异类,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走亲戚时我更喜欢没有套路很随意的招待方式,如果少一些拘束多一点温馨,我想明年我会多走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