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情人节,那束凋零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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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依灵拎着采购的年货,大包小包走在大街上,发现街上有很多小情侣,手捧鲜花,你侬我侬,柔情蜜意。原来今天是情人节,而自己和老公有多少年没有过情人节了呢?

依灵放下手中的东西,甩了甩酸痛发麻的手臂。情人节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是不属于自己的节日了?十年,婚姻早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激情,日子渐渐变得平淡。生活当中除了菜米油盐酱醋茶,锅碗瓢盆交响曲以外,还会有时不时的小吵小闹,让人身心疲惫。

依灵的老公海阳是公司一个部门的负责人,他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交际很广,朋友特别多,又好喝点小酒。

海阳常常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回家后还要拉着依灵和儿子说酒话,偶尔心情不好还会瞪着眼吼人。依灵常常一听见海阳回家的脚步声,就赶紧关灯装睡,以免面对脸红脖子粗,酒气熏天的男人。

依灵常常看着满嘴酒气,语无伦次的海阳,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咽回了肚子里,不想再倾诉。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不再有人关心,自己的烦恼委屈辛酸,没有人能感同身受,哪怕是共同生活了十年的枕边人。

婚姻什么时候变得面目全非,依灵不知道。曾经的义无反顾,曾经的海誓山盟似乎都已如烟飘散。

【2】

十年前的海阳,是一个阳光的大男孩。海阳的笑容真诚而美好,性格开朗乐观。在众多的追求者之中,依灵选择了既没有钱也没有地位的海阳。

依灵要的是一份纯粹的爱情,经得起岁月考验的爱情。一辈子那么长,一定要有真爱才能走到最后,其它的都不重要。

依灵是一个安静美丽的女孩,长发披肩,身形苗条,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同学眼里的乖乖女,身上自带着光环。

海阳契而不舍的追求,最终抱得了美人归。依灵最终选择了海阳,令大家大跌眼镜。婚后的生活虽然清贫但却琴瑟和谐,不久以后就迎来了一个可爱的儿子。有了儿子以后,日子变得兵荒马乱,忙碌不堪。工作、儿子、家庭,成了依灵的整个世界。

依灵的文静贤淑与海阳的擅长交际起到了很好的互补作用。依灵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海阳在外长袖善舞,事业上渐渐有了起色。生活越来越好,买了房买了车,过成了别人眼中羡慕的模样。

日子过着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掺杂了不一样的滋味。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重复着同样的话,“今天回家吃饭吗?”“记得接孩子。”

两个天天面对面的人,心的距离却越来越远。更可怕的是,对彼此的抱怨和无端的挑剔引发争吵不断,让人心累。

【3】

一天,依灵换上新的衣裙,在海阳面前旋转,裙摆张开像一朵盛开的花。“我好看吗?”“好看,好看。”海阳头也不抬,在玩手机。依灵想起谈恋爱的时候,海阳耐心地陪着自己逛街,帮自己挑选衣服的情景。

是时间磨光了男人的耐心,还是岁月偷走了男人的柔情,依灵也不知道。

快过年了,依灵在家搞大扫除,里里外外,爬上爬下,累得腰酸背痛,嗓子冒烟。海阳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玩得忘乎所以,时而欢呼时而叹息,痴迷得像一个孩子。他的眼里看不到依灵,只有游戏。

这个男人还是当初那个心疼自己,为了自己的事跑前跑后,怕自己苦着累着男人吗?依灵有些疑惑。

一天晚上,海阳的朋友聚会,海阳要依灵陪他一起去。依灵不太喜欢喧哗嘈杂的聚会,在喧闹的人群中,会更觉得寂寞深入骨髓。依灵不喜欢强颜欢笑,曲意逢迎的应酬场合。

一场聚会下来,依灵感觉到自己的脸都僵硬了。海阳不满意地说,“你瞧你那张脸多难看,你都不会笑吗?你不会和我领导的夫人多聊聊拉拉关系吗?你看看别人的老婆多会来事儿。”

依灵很委屈,自己一直都是一个喜欢读书写字,喜欢安静的人。海阳当初不正是喜欢自己的温柔和安静吗,是自己变了还是当初喜欢自己的那个男人变了呢?

曾经彼此眼里的优点,竟然变得难以忍受,这就是可怕的现实。

海阳应酬越来越多,依灵很少出席。孩子的学习全由依灵辅导和督促。一次半期考试,孩子考差了,海阳回家看到试卷,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海阳手里拿着卷子责问依灵。

“难道教育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你就看不到我为这个家庭的付出吗?”依灵再也忍不住和海阳争吵起来。

现实生活并没有想像的那么浪漫,常常是一地鸡毛,遍地狼藉。

【4】

依灵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海阳总是说自己像一座难以融化的冰山,很冷漠,对他不够关心。是的,自己也做得不够好,依灵想。婚姻需要用心去经营,自从有了孩子以后,自己的心思都用在了孩子身上,对于海阳的确有些忽略。

路过花店,依灵看到五彩缤纷香气扑鼻的鲜花,忍不住花了两百大洋买下了一束紫红色的玫瑰。怀抱着鲜花,依灵心情一下变得明媚起来。

回到家,依灵忙活半天,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好久没有过浪漫的烛光晚餐了。打电话给海阳,海阳那边热闹非凡,海阳在嘈杂的声音里提高了语调,“我不回家吃饭了,我在天豪酒店有个饭局,你来吗?”

“我就不去了,你能早点回家吗?”

“好吧,我尽量早点。”

依灵挂了电话,心里怅然若失。看着一桌子的美味,忽然没有了食欲。是自己跟不上海阳的步伐了吗,依灵决定融进海阳的朋友圈,去参加聚会。

依灵换上漂亮的衣裙,画了个美美的淡妆。依灵看看镜中的自己,身材没有走形,长发微卷,只是眼角有了细纹,眼里有了疲惫。

不过还好,青春还没有散场,爱的人还没有走远,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依灵兴冲冲来到酒店,饭店包间在走廊的尽头,右拐就到了。依灵听见海阳的笑音从左边传来,寻声而去。在厕所的门口,看见了海阳和公司的项目经理,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强人。那女人靠在墙上,一脸享受的模样,海阳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在她的胸口游走。“谢谢刘经理的关照,我该怎么回报你呢。”暧昧的语气,透露着坏笑。

依灵呆立在门口,海阳,我的男人,我有多少年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了,暧昧的亲昵的语气。可是现在看上去,怎么就那么猥琐,那么恶心呢?这还是当初自己喜欢的那个白衣少年吗。

“你怎么来了?”海阳惊讶地说,手还停留在女人的胸前。

“我是不该来的。”依灵的眼泪夺眶而出,飞奔出了酒店。

【5】

这一夜,是情人节的夜晚。

海阳回到家,“依灵,我回来了。”没有人回应。海阳每个房间转了一圈,没有一个人影。

海阳颓然坐下,看见桌上放了一束紫红色的玫瑰,没有插瓶的玫瑰失去了水分,有些枯萎了。

玫瑰花束的下面压着一封信,上面是依灵娟秀的笔迹。

海阳:

十年夫妻,爱到最后是寂寞。

我们把爱变成了烟火尘埃。

我曾经以为我们的爱只是蒙上了灰尘,擦一擦就会光亮如新。

可是我错了,我们回不去了。

我们对彼此的欣赏,变成了对彼此的埋怨和挑剔。

如果借着爱的名义,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对方,这样的爱会让我们变得丑陋不堪。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曾经给予过我的爱。

如果婚姻变成了围城,困住了你我,我们是时候走出来了。

和你在一起的十年,我爱过,付出过。

为了你,我不后悔。

在此别过,余生各自珍重!

                                  依灵                                     

空荡荡的房间里,海阳独自垂泪。眼泪滴在信纸上,晕染出一圈一圈深深浅浅的纹路。

玫瑰已经凋零,再无往日芳华。



                              365挑战营第5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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