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意义

连岳先生说,他最怕人问一个问题: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这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发生过的一种体验——
当上课感到无聊时,我时不时地会一边盯着老师,一边对自己发出灵魂拷问:我现在在干嘛?我为啥要坐在这里听课??为啥下课后我要骑着自行车回家???为啥我要吃饭????我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别的存在?????如果抛开我的感受我是谁??????我为什么没有以别的形式存在于这个世界???????我又为什么要去想这些问题????????为何我会有这些感知?????????这些感知有何意义??????????……

这一连串的问题下来,我虽然在物理空间上未曾离开过半寸,但心理上却仿佛跑过了好几个1500米——累到“虚脱”,因为在这段体验中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想象了,只觉得很虚无又可怕。
到了这时,我会有意识地摇摇头,然后提醒自己:打住!快回来了。然后放下脑海中的这些问题,让自己利用现实中的情境及时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自己是谁自己为什么而存在”的虚无感汇总抽离出来。

我想,如果一个人深陷于这种问题之中而不懂得回归现实,大概最终不是魔怔就是疯癫吧。
难怪《武林外传》中,吕秀才可以凭借这“终极三问”搞得姬无命自杀。

前两天在开一个很无聊的会议时,我又重温了这段体验。
虽然年纪增长了,但感受依旧。事后,我觉得很有趣,也很好奇其他人是否也曾有过这样的体验?我猜我肯定不是“唯一”。
于是,我把这种感受发到了读书群里,并询问大家是否也曾经历过。

没有人明确跟我分享ta也曾体会过,不过倒是引起了大家的一番讨论。
何老师总结说,这不就是人生三大终极问题么: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哈哈哈,没错,我思考的问题归纳一下,正是如此啊。

古之庄生梦蝶,顺治帝的《赞僧诗》:“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 表达的也都是对“我是谁”的疑惑。
及至现代,一个尚处于中学时期的花季少女都会自发地产生如何深刻的疑问,可见这确实很可能是刻画在人类这个物种的骨子里的迷思。

佛陀讲“空”性,说世人是“颠倒众生”——“一切有为法,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应作如是观。”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若还执迷于其中,就是还未看到真相。

昨天听李鸣老师讲精神分析,说好多人都是“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如此循环往复。而且是刚上班就盼着下班,为啥?因为要忙着吃饭。忙着吃饭是为了啥?可以早点睡觉。为啥要早点睡觉?因为第二天要上班。
李鸣老师总结说:所以我们哪里是活了几十年,明明只活了一天嘛。如果有一个人想不开觉得人生无趣,今天从电视塔跳下去了,没死成,那他也比你多活了一天。如果死了,那也是活了两天才死的,比你厉害。
好好笑。但又好真实,好扎心。

如果人生真的只是一场梦,未免太消极无趣了些。
虽然终归要回归“虚无”,但既然来着世上走一遭,还是得认认真真体验一番才是。

最近刷爆朋友圈的《哪吒之魔童降世》让国人为之震撼。周末我也去看了,确实很燃很过瘾。我太喜欢那个屌屌地用行动证明“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混小子了。
今天看完关于导演饺子的文章,突然对哪吒有了更深的了解。饺子从小就喜欢画画,但因为家境不允许在画画上投入太多,以及世俗概念里“靠画画养活自己的人太少了”而选择了药学作为大学专业。但他心中那颗热爱动画的心一直在燃烧着。大三时在同学转专业的激励下,重新拾起了自己的爱好。而后,虽然经历了很多的挫折、孤独,但所幸在父母的支持和自己的坚持下,他都挺了过来。也正是因为饺子的这种热爱和不放弃,我们才能在今天看到如此打动人心的电影。

文章下面,有人分享自己的转行经历,也有人迷茫,自己都34岁了,还有希望吗?作者回复说:才34岁。
是啊,“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只要开始,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所以,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想,是体验,是热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坚持。
当我们认识到人最终会死亡,人生的意义会消失,反而应该更加珍惜当下的每一刻——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呀。

连叔说——
“时间不会顾忌你的情绪,它持续流逝,我们很像人形的沙漏,无论你当下的情形如何,沙粒恒定下泄,我们总是在经历微型死亡,过去已经死了,未来还是虚无,唯一存在的就是当下,当下没有把握住,我们就等于一个死人。 ”
“完成今天的作业,解决今天的问题,这是行动,也是意义,这是当下,也是一生。越能把握当下,意义越容易涌现。”

过去塑造了现在的我们,而我们的现在也在塑造着未来的我们。
所以,梦想确实是必要的。因为,梦想能够给予我们方向。

人生苦短。
但若知道,所有的经历都是观光,都是体验,都是磨砺,都是通往更高层级的阶梯,那么,这苦似乎也就没那么可怕了。甚至,还可能会因为追求梦想实现带来的甜,而自发地去寻找并享受过程中的“苦”。
而在每一个被好好珍惜的当下里,我们的生命其实都在延长着。

做自己喜欢且热爱的事情吧。因为唯有喜欢,能让我们主动追求,可能疲惫却不会厌倦;唯有热爱,能让我们坚持不懈,并将自己的能量发挥到极致;而唯有喜欢且热爱,能让我们不舍得浪费一丝一毫,牢牢把握住每一个当下。
我想,这就是人生,最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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