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连载 · 紫砂慢生活丨(五)漫步南街,一切都简约的刚刚好


走在蜀山南街的青石板上,放缓脚步,一步步向前,会产生一种穿行在时光隧道中的感觉。

青瓦白墙的水乡老房子大多傍山依河而建,飞檐鳞次栉比,门户便开在老街的方向。陈旧的“吱吱”作响的躺椅上,老街上的老人们安详地休憩于此,身旁总会有有一条老狗安静地趴在门栏上摇着尾巴,几只老猫自顾自地舔着爪子,懒洋洋地躺在黄石砌成的墙角边,一簇簇野花野草贴着石阶上的青苔面安然绽放。

沿街相向,青石板纹络斑驳、平滑蹭亮,这里的人和事上演了一幕又一幕,这里的老屋或许也更新了一代又一代,只有青石板不变地定格了岁月,旁观变迁,独自缄默。

与之相应的,是老街人世代抟砂制壶的忙碌声,这里几乎家家都出过名人大家,一块块裱着“某某故居”的门匾在此并不显得张扬突兀,反而更觉底蕴厚重。试想一下,那些在历史名册上名声响亮的人物,他们也曾如你我一样,在一个刚刚好的年纪,踏着老街的脊梁,虔诚地走过,背景里有故人、有旧院,还有永远如锦绚烂的紫砂陶。

一道眩目的斜阳划过,把我的思绪连同我一起拉回了现实。

世间最平常美好的生活,大概便是如此了。

人们把这样的生活方式,叫作“简约”,并向往着这种朴实而浑然的生活搭配,它简单、纯粹、自然,精炼。

都市里的人们一边习惯着紧凑高速的生活,一边却疲于应付灯红酒绿、熙熙攘攘的喧嚣,人们向往回归自然或古镇乡野,哪怕只是一时一刻,能够抽身现实,放慢灵魂,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到访这条老街,观摩制壶、取景拍照、静处作画……仿佛只有这样,时光不老,情愫倒流。

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也会于周末闲暇之余,暂别案头,到老街上走一走。

看似平静简单的老街,犹如沉睡在时光中的老人,过尽千帆,不问不看,却是将一切了然于胸。无论从哪个角度取景,你都会发现老街有着别样的美丽,它所有的组合搭配,似乎都是天生如此,不多不少刚刚好。无论屋檐上的砖瓦排列得是否整齐,无论家家户户摆放在门楣下托盘上的紫砂陶器是圆是方,无论青石板的接缝中是否爬过了一只蜗牛……它们的存在便是足够的意义,老人、孩童、花鸟猫狗……对于老街而言,这一切都是注定相遇又不可或缺的构成元素。

老街的简约里带着一股质朴无华的味道,不刻意雕琢,却将最平常的生活糅进了岁月中,显得简约而不简单。它的简约之美恰是所有情境与人的组合。老街的平静和紫砂制陶的生机形成动静对比,而后成为一种充实而温润的感动。这刚刚好的状态,使这条老街、这座古镇流淌着简约风韵,让人流连于此,情动不已。远到而来的人们亦欣慰接受这一简约之道,暂别纷纷扰扰。

生活中的简约和艺术上的简约大致是相通的,大美至简更是一道精深的哲学。譬如,最美的紫砂往往是最简约的,这种简约并不是单调,或素面朝天,或生动怡然,其形态、装饰、线条搭配等均恰到好处,一气呵成,而传统人文内涵、现代艺术概念、制作情感心得等也得以从无形化作有形。

再简约的生活和艺术,都不止于纯粹的简单,那些水到渠成的元素,才是构成简约的基因,好似步步生莲。

无论繁华的都市演绎怎样的风情万种,你置身其中,就注定将流转一份身不由己的冲动。但是,你终究会相信,简约的魅力将使任何一颗浮躁的心灵下沉,而这,就是人性最单纯的源点。

走近这条老街的灵魂,在古雅的紫砂陶艺和远去的历史岁月间流连。或许在某一个时间点,每个人物、每件事情的发生,都是缘分所致的隽永之美。

原来,我不是一个过客。

每个人都不是生活的过客,我们本身就是生活的一部分。那些被我们奉为简约的东西,正是将一切包融于一体。其实,不论何时何地,生活的本质还是生活。最美好的生活在于内心的平衡感受,最简约的状态一定是刚刚好。

简约不是少,而是刚刚好。



图丨文 :守一集雅_孔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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