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依旧还是如约而至。约好了女伴去共赏油菜花,也许是阔别春天太久了,在一片天地里,金黄蔓延到我整个眼眸。我又惊又喜,对于这样的春,总沉溺于孤独和虚拟,反而陌生了。
阳光在此刻变得灼热,在平原上被油菜平分,朝气蓬勃氤氲的田野,充斥着生命的气息。它们似乎也结伴而开,挨挨挤挤地呈现出调色盘上稚嫩的金黄。可有的却又不是金色,那粉瓣的花儿似若少女懵懂的冲动,又好似唇上的粉彩;亦有橘红色的花儿夹在在金色之间,好似晚霞忘记归家,调皮地停驻在花叶上。明明一只花上,只得零星的几朵,可远远望去,土地上早已不是厚重的褐色,像是被调皮的女儿披上了黄色的头巾,羞涩着开怀大笑。
我们的呼吸终于从厚重到轻盈了,人们早被这样的暖阳散去了阴霾,重拾对于生命的赞颂,对于美丽事物的美好追求。
婆婆大娘们在大爷们的陪伴下,和花一起留下春到来的踪影。他们脸上岁月的痕迹一层层地,想必是年轻时春风的吻痕,才能这样的春天相拥。那几个年轻的女孩子,摘了几朵夹在耳边,任发丝飘荡,扫下几片,想着这样能成为春色的一部分。与他们的悠闲想比,忙碌的蜜蜂反而做着自己的工作,身上带着的黄色花粉是勤劳的勋章。谁也没有打扰谁,和谐和自然在春天的协调下,又呈现出一幅画作。
同行的女孩眉眼弯弯,笑得很恬淡。满眼的春色占据了一半,似和煦的春风吹拂着低矮的河岸,漫山的花海不过是眉间对镜而贴的花黄。穿梭于花丛之中,蹁跹的蝴蝶都因认错如花的笑靥而驻足停留。果不其然,诗人总是在描述春天,本应该是“月下惊鸿影,疑是画中仙”就应该改成“本是仙子画中来,惊鸿影舞花丛间。”只可惜我文笔平平,写不出佳人媞媞,也写不出春意阑珊,更写不出蒹葭苍苍。
本是一个粗俗的人,愚以为向来不太与春天契合。绾发之时,只觉春色烂漫,无非是百花缭乱,草长莺飞。觉得要清高,不与所认媚俗之事同流。从来都未曾珍惜春天。但授业解惑,手持书卷之时,便觉文字片面,难能描绘这世间最浪漫的季节。每一年都开始试着握着春风的手,和春意撞个满怀。如今想来,世间万物都是写作的必要素材,只是我总是隔着屏幕去欣赏总是片面的。真正要去描写,还是得亲眼所见。可是我一无所有,没什么好送的,好在春天是慷慨的,将春意散入风中,给人嗅到,带入进人的梦。菀青无所有,只有赠君一梦春了。
当然,苏东坡说“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在惋惜春华易逝,也有些悲悯。而我想“春色三分,二分佳人姽婳,一分细雨微尘。”这我偷偷藏下的春,大抵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