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寂寞。
对,就是寂寞。不是那些文艺青年引以为傲的孤独。这说出来有些丢人,不过既然听的人是你也就无所谓了。
当然了,你不要想歪了,虽然我不会否认自己的人格结构中有很重的“阿尼玛”成分,但我还没有挤进LGBTQ的行列里。
克隆你出来,完全只是一个不那么严谨的生活实验。
对,你是实验品。你先不要生气,我知道你肯定生气了。但你要知道,不仅你,我也是实验品。
是啊,实验嘛,最后还是要回到生活里去的,所以你说的很对,其实我一开始就明白我们总有一个要消失的,是我自欺欺人了。
我倒也没有要谋杀你的意思……其实我是觉得,我们俩谁留下来都无所谓。等计划成功了,我就辞掉现在的工作,和她一起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也基本就是你现在过的生活了。
不过你知道,现在电子信息这么发达,搞个身份并在国内一直生活下去可能有些困难,更别说她的虹膜和指纹信息更改不了了。
所以我打算和她出国。我可以给她暂时弄个国内的假身份,用这个身份换到国外去,只要她人不在国内,不使用这个身份应该就不会引起注意。
我们可以去芬兰或挪威,她和我们在外貌上也许会很像,就装作亲兄妹,在那里结婚好了。
你说的对,我虽然了解自己,但其实并不能保证将她克隆出来后,她在现实的生活中会符合我的期望,我和她会不会因为异体同心而渐渐互相厌倦,又或者会不会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视点不同而产生与其他人一样的隔阂。
没错,没错,就像跟所有其他人交流时的感觉一样,我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别无他法。
我只能先克隆一个自己——也就是你。相处,生活,并观察我们的关系。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信,这个连我自己都觉得疯狂的想法确实可能得到满足。
当然对……你而言这不太公平,但我觉得结局会是公平的。
我的基因已经被提取过了,按照他们的说法,需要重构源细胞的性染色体来改变克隆体的生理性别。
在培育为成人的过程中还需要人为施加刺激来帮助她的大脑构建和我们结构相同的神经网络,这样她才能拥有和我们基本相同的人格。
在塑造的过程中其实可以做一点小手脚,削弱一下与心理上男性性别认同相关的神经联结程度。再加上生理性别的影响和我们原本就拥有的女性气质,她应该可以成功完成性别认同的转换。
这个工程如果被外界知道了肯定完蛋,要不是我掌握着大脑神经网络的构造技术,他们怎么也不可能给我两次克隆的机会的。
嘿,你这反应和我当初一模一样,理智来说,这计划的可行性确实让人不怎么放心,但你能接受的吧?
反正生活也没有多大意思了,我们既然有能力,做一点改变又如何呢?
她作为性转版的自己,会懂得我们谈论的生活,也会理解我们各种无伤大雅的癖好。她和我,或和你,会像我们之间一样。
刚才你那寓言一样的瞎说一气,如果不是我在听,又有谁能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种生活总算可以抛弃掉,你难道不想试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