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一个人躺在床上,习惯的打开电视,阎维文演唱的一首《想家的时候》,瞬间沟起了我对家的怀念,童年的回忆。
我生在东北,长在东北,一直生活在离老家几公里远的一个偏僻小村庄。虽然近在咫尺,却远似天涯。平时忙于工作和生活琐事,也无暇顾及。每每因事途经老房子时,总会情不自禁的驻足观看。虽然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但是望着眼前的一草一木倍感亲切,一幕幕童年往事又涌上心头。
五十多年前,老家是五间土平房,坐北朝南,背靠镇内主街道。左边住的是四叔一家,中间是我家,右边两间是五叔一家。院子虽小,却是我们游戏的乐园,欢乐的场所。当时年龄相仿的兄弟姐妹有六人。我和志弟,四叔家有敏弟和丽妹,五叔家有儒哥和荣妹。我们每天晚饭后都会聚在一起,在小院里兵分两路,一起玩游戏,捉迷藏,打跑球,拍钉子,跳格子,丢沙包……你追我赶,好不热闹,小小的院子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六十年代,当时的我们由于每家都有七八口人,还处在缺衣少食,没柴烧的年代。所以大院的孩子们,放学后都不约而同的去拾柴禾。大的挎起大筐,小的背着小筐一起去野外拔茬子,每个人都比赛似的,看谁拔的多,不一会儿就满载而归。路人看到我们都竖起大拇指说,孙家大院的孩子,可错不了,有出息啊!我们听了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随着年龄增长,我和儒哥已经九岁了,一心想着帮父母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减轻家里的负担。记得那是一个暑假,生产队割小麦,多割一米多挣一米的工分。吃过午饭我和儒哥商量好去地里割麦子。等大人上工走了,我俩偷偷尾随前去。每人拿把镰刀来到地里。大暑时节,烈日炎炎,还没干什么呢,汗水已湿透衣背。只见金黄的麦田里,农民伯伯银镰飞舞,刀过之处,麦子纷纷倒下,又一捆捆立起来,像一个个稻草人在观看这热火朝天的场面。我俩不由分说的加入了战斗。父亲说:“割麦子要先下刀,后上手”。一边说一边示范。我学着父亲的样子,认真的割起来,一刀,两刀…我抬头看看儒哥,也干的很起劲。这样我俩也成了割麦大军中的一员。割着割着…我越割越快,“哎哟”,我大叫了一声,把刀扔到了地上,鲜血从手指上流下来了,疼得我大哭起来,泪水扑簌簌落下了。父亲默默地帮我简单包扎下伤口,平静的说:“唉!不让你来非得来…”摆手示意我回去吧。于是,我捂着伤口朝家走去。我回头望望儒哥,他抹抹头上的汗水朝我笑笑,又干了起来。我刚到家里,大约20分钟左右,儒哥也捂着手哭着回来了,他也受伤而归。
至今近五十年了,我俩的手上的疤痕依然清晰可见。而今我俩相距万里,很少见面。每每相逢总是互相伸手看看,相视而笑,然后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如今大院里的孩子,都已长大成人遍布海角天涯,一年四季很少相聚。但是,童年的乐,童年的苦,童年的疤,童年的泪,童年的情,仍记忆犹新,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