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是我前几天从一个朋友那儿听到的一句话。
她喝的大醉,看着我,眼神迷离,说,如果不开始,是不是就不会有结束?
我没有说话,看着她,相顾无言。
其实她是个透彻的人,换句话说,就是聪明,她能敏锐的预测事情的发展,明白你对她究竟是虚情还是假意。这种人天生的对人性敏感,情商也天生的高,而辩证地看,往往这类人都或多或少的对生活抱有一种冷漠的态度,与社会单方面的局部脱轨。
这是一种聪明的生活方式,但是,余留下来的精力无法释放,就会转化成内心空洞的寂寞,化为对周围朋友的不断付出,不断给予。
这个故事就是这样的。简而言之,她对她的男朋友非常好,他们很甜蜜,然后,他们分手了。
她不愿意去将这个故事详细的告诉我,我也没敢问,其实我知道,故事的情节无非就是那几个剧本而已,她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
这些都不重要。
但重要的是,她在我的面前喝的大醉,哭的绝望,让人心疼。
我陪着她从酒吧的柜台喝到酒吧外的长椅,再到我家楼下不知名的24小时咖啡馆。米色的大衣在咖啡馆暖黄色的灯光下格外的温柔,咖啡馆里空调的暖风更加了她脸上的粉红。她手里握着瓶啤酒,倒在了咖啡馆的桌上。
我知道,我家的客卧又要迎来它的新主人了。
二
我也知道,我家的书房怕是又要被我长时间占用了。
其实我一直在不断渗透进别人的生活,然后把自己客观化,以不同的角度审视他们的生活,从而获得作品的灵感。
我管这叫记录生活,不仅记录自己的,还有身边所有人的。
这是我,也是部分写作者的通病,有时太理智,太客观。
但我却往往不会让这些人去过多的渗透进我的生活,我怕,我怕我会控制不住的付出,去给予,最后迷失自己。就像沙丘中的旅人,竭尽全力地寻找绿洲。我怕我的付出换来的是失去,是一无所有。这就是我略显孤独的原因。
我没有太多朋友,不敢付出,也不敢索取。
我的朋友说我是“表面灿烂,内心黑暗”,说“我的底色是悲凉的”。不错,确实如此。评价我的人是个女生,这是她三年前评价我的话,当时我正迷茫。不管她待我如何,我一直都将她视为知己,在我心中占一个特殊的位置。
毕竟,知己难求。尤其是对一个孤独的人。
三
那天和另一个朋友聊天,聊到感情,她很动情。
其实我很少和她聊感情,因为她和我一样,底色悲凉。
在我看来,她在感情中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毕竟她长的可爱,身材又好,学习很棒,追求者不在少数。
但她却否定了我,她说所有的不敢追求都是因为不够喜欢,然后她说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
我十分惊讶。
她看着我,十分认真的说了两次“是真的很喜欢啊”,“是真的很喜欢啊”。
语气感慨。
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她的眼里有光,闪烁着,光亮着。
在那一刻,我是真真切切的被感动了。我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我没有问他们最后为什么分手,那太敏感。
但我明白,那段或许快乐的回忆又在她的悲凉底色上添了一抹冷与暗淡,而我更明白,她表面的灿烂也同时更加明亮了。
多年之后,她走出那段铭心的感情之后,她愿意将这作为一段故事讲给我听,让一个孤独的人产生一次心灵的悸动。选择相信她的朋友,去排解心中的苦闷。
其实她和我家客卧新主人之间不无相同之处。女生之间的理智、疯狂,最后都会回归生活,处处分明的生活固然不是最好的,而在事情与事情之间划上一定界限却是的的确确的必要的。
我相信,我家客卧新主人一定会走出那段不能说是失败,也不能说是成功的感情,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我也相信,我的另一个朋友下n任的男朋友中也一定会有她真的爱惨了的人。
故事无论讲没讲完,生活仍在继续。
我一直在收集着周围人的人生,把这些作为我新故事的素材,直到找到那个我不愿写进故事的人。
而我周围的所有人,也在快乐与痛苦中不断地倔强着,成长着。
我们都是在黑夜里奔跑的人
纵使遗落身后的星光
也总会有彗星划过,烟火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