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奇妙属爱情,毫无征兆无来由,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发生了。
见面之前,表妹跟我大致讲了姑娘的身世。9岁,母亲就离开人世,父亲又当爹又当妈,把她们兄妹二人抚养长大,且一直未续弦。
如此身世的姑娘,自是吃过不少苦,受过不少累,倒也练就了一身的本领和要强的性格,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做管理,据说表现很出色,在父亲检查出癌症以后,哥哥无力负担高昂的医药费时,独自承担起家庭的重任。
按常理,遭受生活的境遇,也该是身心疲惫,愁容满面,可一下午接触下来,姑娘反倒给人乐观向上,无惧重压的轻快感,实属难得,这一点,令我刮目相看。任生活给我折磨,我自微笑面对,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我们认识,正是她父亲刚做完手术,回家疗养的当口,听她说,父亲应该是时日无多。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要去看望一下的。
表妹自然是乐意,这样可以更进一步了解。于是,简单备了些水果,我们来到她家。
幸好换了袜子,不然以我3天不换袜子能熏死一头牛的功力,估计进门就得遭姑娘白眼,生生毁了这次约会。
她父亲躺在沙发上,深情痛苦,脸色发青,癌细胞多处扩散,使人看起来毫无精神,无精打采地斜躺在客厅里,电视嘈杂地播放着战争片。
看到我们进来,她父亲勉强坐起来,打量着我和表妹这两个陌生人。
眼前这个男人,是生活的重压之下,无力还击的受害者,脆弱,无助。当时也没有想到,我跟这位未来岳父还能有一段这样的缘分,在他人生即将走向终点时,尽一点做女婿的心意。
老爷子的脑部刚做完伽马刀手术不久,表达能力还未恢复。我们便自来熟地聊了起来,也不管他是否能听懂。
姑娘一边招呼着我们,一边跟父亲嘘寒问暖,吃了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给你按一按?她自顾忙起来。
这时,老爷子把腿伸了出来,示意给她看。我正在喝茶,顺势喵了一眼。由于失去部分自理能力,老爷子的脚丫子已经脱皮非常厉害,真菌感染,导致了严重的脚气,大块的白色皮屑脱落下来。
姑娘抱住老爷子的脚,很自然地用手给他清理,细致而轻柔。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让我瞬间对这姑娘产生了无限的好感。父女之间的这一幕,也许在外人看来可能稀松平常,可在如此身世的背景下,姑娘这个自然而然的小动作,却深深震惊了我的心。
此时,我细细端详着这位放在人堆里并不太起眼的女子,忽然变得如此楚楚动人。善良的人,值得付出一切去善待。我对自己说。
爱情来的时候,毫无征兆,走的时候,也悄无声息。很多人有类似的观点,我自认为是情场老手,在姑娘为父亲清理脚皮的一刹那,心也被瞬间融化。
爱情,就这样,毫无来由地发生了。至少,我开始喜欢这位玲子姑娘了。
到了晚上10点,我们忽然想起还没吃晚饭,就相约到树木岭去吃龙虾(姑娘的最爱)。一向对龙虾不感兴趣的我,出于此时对姑娘萌生的爱意,竟也欣然应允。
夜宵吃了将近2个小时,在表妹的插科打诨之下,我们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又互加了微信。凌晨才结束返程。
原本以为又是平淡无奇的一天,在一瞬间,变成了人生中具有特别意义的日子。爱情发生了,并且以潮水般的方式,在我心里迅速蔓延。我决意,要陪她一起,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痛苦或美好。
当晚,我们微信聊到凌晨4点。我默默地,把她的微信名,改成了玲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