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细碎的声音开始在耳边流动,动静不大,像蒙面的纱掉落在地,就那么轻轻地跌落,南溪半梦半醒间嗅到一丝隐约的酸涩味来自胸口的心轮处,恰在此时,睡在一旁的蒋生又低吼了一句什么,手臂用力往外捅了南溪一把,之后他翻了一个身,鼾声又起。南溪彻底醒了,在暗影尚未退却的房间,晨曦匍匐在窗帘的间隙间伺机而动。南溪没有立马起身,她把惺忪的睡眼又一次闭上,这是她常年的习惯,她要回味和梳理她的梦境,那些梦此时像快要融掉的冰激凌,如果不刻意触摸梦的轮廓,晨曦全线出动后,梦就只剩下或甜或酸的滋味,了无形状。
南溪不知道别人的梦是怎样的?比如蒋生。南溪的梦很多,几乎每晚都做,那些梦并不支离破碎,多半是逻辑性连续性极强的情节,就像看电影一样,场景镜头轮换间,南溪时常能自我察觉梦境的动机,就像自己是导演可以冷静地看向梦境中自己的自我出演。
弗洛伊德和荣格说:梦是有意识看无意识的一扇窗子。
南溪想给自己留住这扇窗。
在晨曦出没前,她回味和梳理她的梦境,就此感受到那扇窗开启了她的两个人生,有意识和无意识哪个是真实的自己?南溪无法甄别,只是觉得穿梭其间,某些欲念被满足了,某些不安被安抚了,某些伤感被疗愈了,当然,也会有一些反复出现的梦境会让南溪感受到心扉撕裂的痛彻,那种重创后的绝望无助在梦境中令人无法遁形,她在梦中逃逸,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袭狂跑,梦境中的荒野有刺骨的寒冷,她在梦境中随波逐流,梦境中的河面宽阔,两岸的景象都显得渺小,南溪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孤零零的船,是一条越漂越远被解开榄绳的船,既自由自在又零落无依,是庄子形容的“泛若不系之舟”,泛字放之天涯,不可把握的无力感会在梦醒回望那扇窗时,突破南溪清醒思维时的极限,醒悟梦与现实的长卷里,自己这条船应该谦逊成一个点,一条线。
现实和梦境会在对焦过程中一次次拉近又一次次拉远,最终聚焦融为一体。因此只要还能推开那扇窗,南溪会觉得自己拥有的两个世界令她的精神很是富足。
昨夜南溪推开那扇窗看见自己和原先的同事一起出差,100多层的高楼电梯里,同事按错了楼层键98楼,电梯嗖嗖地往上,梦境中有真实的失重感,南溪在梦里说,错了,错了,我们去不了那么高,得赶紧按低层键,我们得回到地面,南溪按了1楼,电梯旋即下行,电梯里总共有4个人,在电梯下行期间,众人不敢吭一声,生怕稍有不慎,电梯会失控,四个人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被放大,在南溪的耳边流动,像蒙面的纱掉落在地,就那么轻轻地跌落,最终在1楼处静止。南溪半梦半醒间嗅到一丝隐约的酸涩味来自胸口的心轮处,当晨曦最终让南溪睁开眼时,那扇窗渐渐退远模糊,梦境却没有融化,她在心里梳理出四个字“脚踏实地”。
你醒了吗?南溪问一旁的蒋生,蒋生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
南溪说,蒋生你昨晚又做梦了吧?梦中你在吼人,还动了手,你梦到了什么令你这么生气?
蒋生翻过身把南溪抱在怀里,轻笑着说:“不是生气,是在打怪兽,打得很痛快,都被我统统干掉了,真开心”。
做早饭时,南溪想,蒋生最近压力应该有些大,她决定对他要更好一点。
关于梦的四个理论
理论1:弗洛伊德理论:梦体现着深埋在潜意识里的情感,而那些被回忆起来的梦的碎片则能帮助我们揭露这些深藏的情感。
理论2:问题解决理论:梦主要是用来处理与生存法则有关的信息。因此,梦能给我们提供有关如何解决问题的深刻见地。
理论3:学习理论:梦是大脑处理白天所接触到的信息的过程,它帮助我们清理掉没用的信息从而避免大脑信息混乱。
理论4:副产品理论:梦是一种没有涵义的幻象。是大脑在处理感觉输入的随机脉冲时所产生的一种幻象。
摘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