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野菊花怒放的季节。
择一无风的午后,阳光,时而有,时而无。我们沿着山路,看未褪去的色彩斑斓,寻冬日的那抹生机。
早就说过去开封看菊展,不是我不歇,就是他没空。最美的风景总是太过匆匆。身居斗室,也不知今年的野菊花是否能感知我的情有独钟?
记得去年和朋友到登封一山上,她采了一大兜,说是做个枕头,还说特别治我的高血压。当时,我只是一边聊天一边随手捋一把,我对偏方治病一向不感冒。后来,也不知道她的菊花枕做成没有。总之,我没啥兴趣。
把车停靠在路边,没走上几步,一团团,一片片野菊花便扑入眼睑,如满天的星星,调皮地伸出轻俏俏的枝条,挑着黄灿灿的小花瓣,撩拨着你的目不暇接,我忍不住慢下脚步,先是一朵,一朵,接着,一串,一串……这儿也是,那儿也有,全开的,半开的,一阵阵清香让我如获至宝,还从没有这样俯下身子像小孩子般地兴奋,贪婪。娇艳而不妖冶,质朴而不卑微,偏远而不孤独,小巧而不柔弱。在百花喧嚣了一季芬芳之后,在初冬冷风和霜刃的磨砺中,越发坚韧,越发抖擞。无论是成片地长在悬崖,还是成簇地开在路边,或疏或密,你挨着我,我挤着你,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在料峭的寒风中绽放着她们自信的笑容。
采着,想着,想着,摘着……不仅仅是因为“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也不仅仅是因为“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而是想体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超然,想再次品品“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的清静淡泊。过去,那些年,这些在我看来不起眼的小生命真的从没有引起过我的注意,也从没想过会亲手采摘并想做个菊花枕。这些年,最近,经常和他商量,退休了,我们能有了小院,修修篱,种种菊,不涉世态炎凉,不惹红尘妒火,像陶渊明一样过我们的世外桃源。
不知不觉,我俩采了一大兜,他说下周趁菊花还没谢的时候,再来。
等晒干了,缝好了,枕上,但愿能缓解我的高血压,更愿用菊花装饰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