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不愿意坐老金的比亚迪,不知道开了多少年的小破车,还能载着五个人在三环线上飞奔,真担心飘起来再散架,满车的槟榔味,像极了地痞流氓,嚼一口槟榔,还能给你聊一路的妹子,据说他打算6000卖掉,至今也未脱手。我也不坐向毅的三菱,像开飞车一样疯狂超车,速度快得要命,可每次也没见他比别人早到,自从去了米兰办事处,回来一次胖一次,不变的是依旧还来踢球,我们说他带回来了意大利足球的先进理念,拿球慢转身慢启动慢,再也不是当年灵动的小子了。家住汉口的老沈,依旧忽悠着他的老婆踢球可以减肥,他老婆还刻意强调要踢前锋,可殊不知他只是个门将,被我们流氓般的轮射,回到家都十一点了还得装着那副踢完前锋的模样,说实话,体谅他这番谎言,更敬佩他这番热情。你要是想坐游指导的车,那就准时到正门的水池边等着,来晚了,肯定少不了一顿呵斥,一般人的水平都难入他的法眼,想当年横空出世的潘神,也被游指导讽刺不懂足球,那次掀起的骂战记忆犹新,大攀子至今耿耿于怀。曹经理还是边路快马,犀利的突破,稀烂的脚法,像打地鼠般速度,瞄准了球门,射出了边线,欣慰的是近年进步神速,已成为项目联合最稳定的得分点,尤其是去年那记神乎其神的点球,骗了全世界更骗了他自己,可终究还是进了小施把守的大门,可以吹一辈子的球大概就是它了。刘院长还是喜欢哈维式的兜圈子,有时候一兜一个准,有时候也可以把自己晃晕,牛逼啊,掌声啊,起哄啊,调侃啊,都是给的他,谁叫他脾气好呢。老朱还是那股牛劲,体能速度具佳,低着头猛带,时不时来一声巨吼,不仅可以把别人撞倒,也顺便把自己搞伤,可又有谁知道,他竟然还被大攀子撞闪过腰,第二天还跑到五楼跟我诉苦,向我投诉,说那个潘某完全不会踢球,瞎搞,我的心里莫名的笑了。最牛逼的还是猛男,健硕的肌肉,强大的体能,每次踢完球,还能从鲁磨路跑回杨家湾,据说当年他带领华科的机械院队每天早上六点起来搞蛙跳,想想都变态。那个时候的鲁磨路,每周三晚的圣西罗,是我们的殿堂,如约而至,尽情释放,欢乐无比。
每年六月,我们都要举办公司的足球比赛,大概从四月开始,口水战就慢慢升级,无非是谁能阻击我们公用再度卫冕,工艺能否重返四强,电控土建谁会是黑马,又是一个蠢蠢欲动各怀鬼胎的季节,我们有大腿小施,还有射门精准的郭球王,当然又来了狂妄的潘神,强大到无可挑剔毫无悬念,老金的工艺也来了小白脸陈巳樊,出色的中场核心,还有宝刀未老的游指导,一扣一突一射门,那可是绝活,土建也来了理工双煞,还有我的好兄弟李高翔伤愈付出,绝对的实力补强,乐得道哥哥合不拢嘴,设备还是那么勤勉团结,神秘到你又不知道他们私底下练了多少次球,管道依旧强硬,一如既往的凝聚力,你也不知道又会来几个打篮球的顶班,项目无需多说,新来了带刀侍卫李清灿,加上老辣的猛男总是使得出怪招,一次次的杀入四强,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大家越发强大,比赛越发激烈,盛景光年,让人无比享受。
时过境迁,今年的比赛又开始了,可我感觉并不充实,更不快乐,自从小施离职,潘神跳槽,只剩下我和郭杰孤独的抗着公用的旗帜,不再打传控了,却玩起了防反,实属无奈,至少我们还能赢下比赛,也许我们并不是最糟糕的。老金哭穷着凑不齐人,小樊子已远走他乡,彭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膝盖手术,当真是连穿着衬衣的胡明明都上场凑数了,看着跑不动的老金,苦苦支撑的游指导,内心莫名的悲伤,不是因为被管道屠杀的比分,只是因颓败的光景,落寞的氛围。电控的何总仍然冲锋陷阵,带领着他的弟子坚守着热爱,会踢的不会踢的都来了,凑齐了也不足十个人,第一轮比赛他们惜败项目,赛后还向我投诉对方进球犯规在先,我无从解释也无力改变,像极了前年我的错判导致他们输球时的场景,自责却又无能为力,只是这次多了些许随意,并不在乎,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并无所谓,我多么希望他们是真的较着真。去年好不容易杀进四强的土建,也开始变得分崩离析,双煞不在了,高翔兄也走了,只留下道哥哥一人掰扯着球队,彷佛又回到了那个要垫底的年代。猛男的项目联队也不好受,好不容易凑足了八人,会踢球的只有四个,再出彩的战术也不好使了,看着他为了踢球,先是急忙的去接放学的女儿,再带着女儿来球场,热情的背后,已不再是盛世。
当年大家都为了足球而聚在一起,比赛,切磋,较真,而如今,更多的是为了凑数,任务,过场。究竟是谁动了我们的足球,又该谁来还我们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