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是中国最隆重的传统节日,象征着团圆。从小到出嫁前都一个模式,小时候盼过年,那是用倒计时的,得提前100天就开始。那时候盼过年,目的明确:吃好吃的,穿新衣服,放鞭炮。小时候过年吃的饺子一定是韭菜肉馅儿的,肉是母亲手切的,小方块的样子。哎,一说就流出口水来了呢。还有父亲煮的猪头肉和切成大方块儿的猪肉,那味道,是小时候对年的记忆,是直到现在也让人惦记的味道。那时候,不过年谁家买这个啊!记的母亲说过,买个猪头划算,可以处理成好几种菜。猪头肉是一种,猪耳朵、猪鼻子也能单独做成菜,还有肉冻……从买回猪头开始,我的视线就被锁定了,先看着父亲从处理猪头开始。
父亲总是先用镊子之类的工具给猪头拔毛。从集市买回来的猪头处理得不够干净,耳朵,眼睛,鼻孔和嘴巴附近总是有些猪毛。父亲偶尔也让我帮着拔,那时候可兴奋了,但也拔不下几根。接着父亲再把投火棍(生炉子时用的一种工具,上面粗,下面尖,椎状,铁制的)放在炉子里烧红,然后用它烙猪头上残留的毛茬子,印象最深的是烙到眼部和鼻孔的时候,会发出一种滋悠滋悠的响声,同时冒出几缕淡淡的青烟,那烟有种烧胶皮的味道,不知是身体里缺还是好奇,我总会偷着吸上几口。
拔完毛还不能下锅煮,还要放到清水里泡着,好像是清理里面的淤血。等换水换的清了就可放锅里开始煮了。和猪头一锅的还有几块方肉,父母说那是过年上供用的。我不关心干啥用,只盼着快点熟。我都是从父亲一生火填柴就在一边守着的。眼看着水开了,出浮沫了,猪头变颜色了……
耐心等待,慢慢地,飘出香味来了,口水也来了。我总会忍不住问父亲一句:熟了吗?父亲总是笑笑说:还不行,再等等。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肉终于煮熟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父亲从锅里夹下的第一块肉总会落在我嘴里。那叫一个好吃啊!哎,口水又流出来了!那味道是今天的任何山珍海味不可代替的!
煮熟的猪头被放到了一个大盆里,慢慢冷却,那可是过大年的硬菜,指望着它待客呢,没有母亲允许谁也不能对它动筷子的。于是盼望着亲戚的到来。那时候时间过得很慢,过年走亲戚是必须要留下来喝酒吃饭的。好吃的凉拌猪耳朵、猪嘴、猪头肉,配上各种热炒小青菜,年味十足啊!诱惑力也十足啊!我想,除了母亲厨艺好,猪也是好的。
小时候过年,还有一道美味也是必须要吃的,那就是炸年高,母亲总是说,吃了年糕来年节节高!年糕是母亲亲手做的,炸至金黄软糯后撒上糖就可以吃了,虽然到现在我也没长多高,但年糕的香甜却深深地留在了记忆中。
除了吃,还有一件事让我们期盼,那就是穿新衣,对女孩子来说那可是比吃还重要的大事。尽管那时家里经济困难,但每年春节母亲总会给我们姐弟仨换上新的,从头到脚。她和父亲是不是有新衣穿,我们根本不关心。初一早上拜大年,女孩子们都是穿着新衣扭扭捏捏走在街上的。因为平时都穿得灰头土脸,突然鲜亮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吃饺子、穿新衣、放鞭炮缺一不可,那时我敢放的有两种,一种叫“滴滴金”,其实是可以拿在手里放的烟花。应该比较便宜,因为我总能拥有一大把。另一种叫“钻天猴”为啥叫这名字呢?因为它一点燃就会叫着钻上天。因为挺小,没大有危险,所以父亲允许我放。我一玩起这些东西来就会成了快乐的小疯子。
还是小时候的年,有年味啊!从出嫁以后,就变味儿了,且待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