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什么也没做的日子,百无聊赖,习惯午睡,不看新闻,不听道理,不想未来,看一些以前看过不下五遍的电影,想着一堆琐碎的事情,只听没有人声的音乐,还有她讲的有关那座城事。
这天中午依然听着蝉鸣进入午睡时间,那通电话不知响了多少遍终于在我的意识里和蝉鸣融为了一体,我依然在我时间表内,沉沉的睡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窗外孩子的嬉戏声吵醒了我,我喜欢这种自然的快乐的声音,我想等我对日光之下的事物恢复爱意和兴趣,一定会看着他们玩耍的小脸是多么可爱。缓过神来,感到饥饿,想起了手机,找手机要费点神,它近期的唯一用途也就是点外卖了,在看到有未接来电后,感到惊讶,因为最近没有跟任何人联系,也没有人联系我,这是我近来唯一的来电,其他也就是各种新闻软件推送信息,对这突如其来的未接来电,我不知道拿它怎么办,虽然以为是广告电话,但还是决定打过去。
滴...滴,电话接通了,我犹豫了几秒没有说话,对方也没有说话,只听有哗哗的大雨声。跟她确认身份后,我得知是小时候常和我在一起的女孩,是爸爸好朋友的孩子,那是在四到六岁的时候,我们家去哪玩,都带着她,我也常常到她家过夜,她有白皙的皮肤,圆呼呼的身材,她笑起来的时候我就喜欢去捏她的脸。后来他们一家搬走了,在一段时间里我的疑问和对她的记忆也很快被童年其他的快乐冲淡。似乎父辈们还保持着联系,我想她联系我是一时的念想,但我此刻却感到无比的温暖。
之后我的午睡时间被和她通话取代了,蝉鸣和雨声成为我们对话的背景乐。我们刚开始聊到小时候,又聊到了父辈,后来她说到了那座城。之前听父亲说他们去了雨城,就很不解,因为从那回来的旅行者总是劝询问者不要去那里,没什么意思,还流传着在那失踪旅行者的家人的谩骂和流言蜚语,但她说她喜欢这座城。她的父亲似乎是因为厌倦了,所以选择离开了故乡,她和她的母亲遍一同跟随来到了这里,就几年前父亲又厌倦了这里,去了其他城市,母亲跟他同去,而她选择留下来。
她跟我说这座城有灵,雨中有魂,我很迷惑,她跟我说这解释不清楚,要给我听它诉说,这超乎我的常理认识,比那些流言蜚语还离奇,好吧...真想知道她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这是我们彼此的距离,我们的距离不在乎两个城市之间,而是不知道彼此过去,这可能是最舒适的距离。只听话筒那边淅淅沥沥的雨声,变为似后摇,又似交响...说不出来是什么声音,也说不出来是什么乐器在演奏,好听且丰富,就这样我听了一个小时,我听到了时间,听到忧伤,听到了懊悔,听到了新生,我想起了快乐,想起了悔改,想起了感谢,我看到了原谅,看到了盼望,看到了她的笑脸。她跟我说那几天它对我说要我联系你,她大笑了三声,说道说实话我都快忘了你,后来便跟我父亲要到我的电话号码。听到这里,某种莫名的感动清洗了我全身。
后来得知雨城之人为了享受听雨的过程,每家人都有听雨的切换装置,随每家的设计不同,声音也不同,当然雨的因素也至关重要,所以每一分每一秒的声音都是独特的,他们在屋檐上,在石板上在,在发卡,在鞋底里....都有这种装置,她跟我说这个城市有一个装置切换时间,一到时间整个城市都相似在歌唱,她说给我听雨的那天她正走在街道上。
置于她说听见雨的诉说,这大概是雨给愿意留在这个城市的人特别的馈赠,不过通过电话听雨的我也感受到了,这难道不值得惊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