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今天早上食堂没有工作餐,我泡一包方便面吃。”我边刷牙边对还在床上睡觉的母亲说到。“冰箱里还要过年时包的饺子,就煮饺子吃吧。”母亲顿时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对我说到。我没有吭声,刷完牙之后径直从卧室走到客厅。“就煮饺子吃啊,不泡方便面吃。”母亲紧跟着说到,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的怒火一下子点燃,冷冷地说到:“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要你管。”母亲听到我的回答似乎很吃惊,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疫情期间单位每天发一包方便面,我看都是挺好的方便面,于是都没吃省下了带回家准备给母亲吃,这样一下子积攒了二三十包。母亲看到这些方便面挺高兴,吃了几次之后便不想吃了,便叫二姐、二姐夫每天早上用它当早餐。我看母亲如此,就想自己平时方便面也吃得少,于是也想尝尝。第一次准备泡方便面吃时,母亲拦住了,要我去下面条吃,理由是面条已快过保质期了。我同意了。第二次,母亲又拦住了,要我把头天晚上剩下的米饭炒花饭吃。我又同意了。今天,她又这么干,我实在是不能忍受。二三十包方便面,我吃一两盒过分吗?况且都是我拿回家的。再说了,那些快过期的面条、头天的剩饭、过年时没吃完的饺子,二姐、二姐夫就不能吃吗?凭什么就该我吃这些东西,好吃的都留给他们吃。
母亲一向就是这样要求我的。家务活没人干,母亲就叫我干。我说,为什么姐姐、妹妹们都可以不干,而要我一个人干呢?母亲说,那是因为我知道心疼母亲,姐姐妹妹都是不听话的孩子,她不喜欢她们,她只喜欢我一个人。每次说时,母亲都是义愤填膺,让我真的觉得母亲是不喜欢姐姐妹妹的。但是,好吃的东西母亲每次都是留给她们的,而每次让我吃的都是怕浪费掉的。每次我想学着姐姐妹妹的样子吃一点好吃的,母亲都会制止,并且一脸哀怨地对我说,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买回一点好东西只能满足嘴巴好吃的人,你不是那么挑食,就将就一下。于是乎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以至于总是说单位的工作餐好吃,让同事们很不高兴。每次亲戚们需要帮助时,母亲总是第一个要求我出点钱,说是我不能出力。虽然我工资不高,对亲戚也没什么感情,但那样做了母亲会高兴,于是每次我就痛痛快快地出了。姐姐妹妹们经济条件都很好,时常总是想要送我一些礼物,而每次母亲总是说我有,不需要,便收下拿去给别的亲戚们。其实那些东西都是我非常喜欢却舍不得自己花钱买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都让母亲拿去送了人。
一眨眼,我三十多岁了。我从没怀疑过母亲,我一直相信,在姐妹四人中母亲最喜欢我,因为我最听她的话,最心疼母亲。但是,我开始明白了一些事理。家里的姐妹四人都身体健康,都应该给家里干家务活,但是因为她们偷懒不愿意干,于是母亲都让我一个人干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暂且不说。但是好吃的东西因为她们挑食而都给她们吃了,这也是事实。现在问题就是不爱干活的吃好的食物,勤快干活的吃别人不吃的食物,这似乎不公平。为什么母亲不让爱干活的孩子吃好吃的食物,而用不好吃的食物去惩罚那些不听话、不爱干活的孩子呢?您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你给了什么我呀?现在家里的活都是我干,家里的钱都给了二姐(大姐、妹妹经济条件好),我什么也没得到,而且还得时不时地在母亲的安排下拿一些钱去安抚那些至少是比我过得好的亲戚。
我该相信母亲吗?我整整想了一天一夜。我得出的结论是,母亲是这样一个人:什么脏活、累活都自己抢着干,好的东西都留给别人;尽管家里并不宽裕,宁可自己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也要拿钱出去接济那些亲戚。她自己是这样的人,她也要求我做一个这样的人。在姐妹四人中她当然是最喜欢我的,因为在她的教育下,我一直都是这样,只讲奉献,不讲索取。母亲,我相信您,因为只有这样生活才更和谐、更美好,我会一直做一个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