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药

心动·再遇

 “咻——砰——”  

窗外时不时传来烟花在星空下绽放的声音,而街上可热闹了,小孩子在玩鞭炮,少年们在和他们的朋友在嘻嘻哈哈地叙旧,聚会。大人们则在家里接待来自远方的亲戚客人。可不是吗?正是新年,怎么能不热闹呢? 

可外界的躁动与屋内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键盘,鼠标噼里啪啦的清脆打击声是唯一的声响。一副耳机把新年和阿凌隔开在两个世界,尽管她的身上穿着新衣服。她的眼光只注视这笔记本屏幕上的花花草草——各种花图、花型、花性、花语。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种各种花花草草在阳台上,然后等春风夏风来,看那花开。这时候的她,较真着花名对应的花图,种植方法和它们背后动人的象征意义。额前掉下来的几缕头发只是被她匆匆地用手别在了耳后,掉了再别,别了再掉。

 家人看到她这副尊容,絮絮叨叨地说教她不应该窝在家里折腾这些没用的玩意儿,而应该出去找朋友玩之类的。但是不管用哇,所有的言语都被阻挡在那一副小小的耳机外。道理她都懂,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不喜欢与人来往,也没什么朋友。

 “叮咚,叮咚——”手机界面弹出小学同学群一条接着一条的消息。

“大家伙,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哎!我们在新天地订了一间包厢,唱k,你们女生走不走?”

 “走起走起,哪里聚一起出发?”

 “新厅前呗,还能在哪?”

 接着是@了这个人那个人,互相询问着约不约。当然,也有人问起了阿凌。 

目光从笔记本屏幕移动到手机屏幕,解锁,点开,噼里啪啦,接着一条信息就弹了出去:“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新年快乐。”  

“哎呀,阿凌,别这样嘛,来呀来呀,自从小学毕业后,咱们都好久没见了!”

 “是啊是啊,阿凌来呀,我们都在~” 

 ……  

“我们都在?那他,也会去吗?”阿凌的脑袋里这样问自己,但很快就有了答案,不会的吧,他都没有出来说话。 

回想起来,自从一年前建了这个同学群,大家互相拉进群里,他也自然联系上她,并主动加了她。后来,他们也只是偶尔在线聊聊,依旧没有见面。

 “要不要出去碰个运气?”阿凌的脑袋瓜子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接着她就行动了。 

再次回到手机微信聊天群,一顿噼里啪啦:“好吧,等我,我这就来。”

 “好好好,我们在这等你,速来!”  

按灭手机,套上了外套,扎好快及腰的马尾,穿好鞋子,和家里人打一声招呼,阿凌就这样走出门口。 

等靠近人群,目光搜寻着,果然没有他,但还是要硬着头皮上啊。被拉上小绵羊就火急火燎地去了那家KTV。一路上,风呼啸刮着阿凌的脸,她有点后悔了。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门店,时不时回应一下同学的问候。等站在KTV门口,阿凌还是晕乎乎的,就像还在做梦。

阿凌翘着嘴角,拿着一罐椰汁,和同学“开心”地交谈着,这几年他们都各自干什么去了,遇到谁了,谁谁谁结婚了,谁谁谁有了孩子了,快生了。女生就吃着零食聊天,男生灌着啤酒,声嘶力竭地吼着《龙的传人》、《我的中国心》。一晃多年,大家似乎都不认识了,却又很熟悉。 

聊得差不多了,阿凌就靠在沙发上,晃着手中的椰汁,听她们聊那些年的荒唐事。恍恍惚惚,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他们一整个班里二十几来个人,都各自走在不同的路上,遇到不同的人,做了不同的事。那他呢?他又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这些消息,阿凌不敢去打听,害怕泄露了什么小心思,就这样静静听她们聊,听他们唱。 

包厢门口被打开,进来一两个人。阿凌以为是服务生,就背着门没转过头去看,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没想到你居然也过来了!” 

是他!阿凌转过身,是他在问她,是了,是他!不自觉地笑着回答:“对啊~” 

如果此刻有人仔细看阿凌的眼睛,或许能发现她眼里的星星,比银河还璀璨! 

也不怪他会这么问,在他们这些同学眼里,阿凌一直是个学习好,文静,内向,孤僻,不太合群的女生,但她知道只有以前的他知道,阿凌可以笑得很开心,可以很霸道,也可以很大胆,他和她像极了同甘共苦的两兄弟。这么久不见,或许他已经和同学们一样,记忆尘封退回到只认为她很内向。 

他直接坐在了她身边,也像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嘘寒问暖,问过往未重叠的种种。阿凌还缓不过来,就只是木讷地一句一句回答。阿凌的手上拿着一块快吃完的橙子,他看见了,就夺走丢掉了,重新拿了一块番石榴塞在阿凌手里:

 “怎么傻傻的,吃完了就拿新的啊,还拿在手里干嘛!”  

不得不承认,阿凌的心跳的很快,如果有小鹿,估计也快被撞死了吧。指尖还能感受到他的手靠近时的温度,断断续续的,暖暖的。她一口一口咬着那块番石榴,越吃越觉得那番石榴香甜!

 “就知道拿着椰汁堵在嘴边也不喝,一眼瞧过去,还以为你是拿着麦在唱歌呢!”  

听着他这样絮絮叨叨地说着,阿凌也不觉得烦,只管笑嘻嘻地回应他。 

天公不作美,又有女同学进来了,让他坐到别处去,他不肯。有人就起哄:“哎呀,干嘛让他走,他就爱跟阿凌呆一块儿!”  

听到这些嘻嘻哈哈的调笑声,阿凌的心里蹭地一下就滚烫起来了,但是表面还是波澜不惊。而他,却随着这些调笑声挪到别处坐了,叫阿凌的心里一下就空了。 

包厢里异常热闹,欢笑,唠嗑,k歌…… 

渐渐地困了,双眼皮经不住在打架。他看到了阿凌的疲惫,就问道是不是困了要回去了,阿凌点了点头。就这样,一群还想继续玩的人出来送一群困了的女生。 

在电梯门口,一个男同学把手搭在阿凌肩上,和她说话。虽然感觉别扭不舒服,但也不好推开。而他站在阿凌的后面,戳了戳阿凌的后背——两边肩胛骨的中间,力道还不小,又说了些有的没的的话。到了楼下,直到阿凌坐在小绵羊后面,他还在让她路上小心,跟个老妈子似的唠唠叨叨,阿凌只是迷迷糊糊地点点头,然后就离他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回去的路上,冷风依旧刮着阿凌的脸,冰冰的,但她依旧没清醒。这一晚,注定恍恍惚惚,注定抚平不了心中的涟漪。   


 欢喜·年少 

时间倒退回小学校园里同班的一二三四五六年级,尚存余温。 

学前班和一年级的时候,阿凌和他都还没什么接触。真正接触,眼中看到他的样子是在二年级。那时候的他和一般的男孩子无异,就是熊。他经常做的事,就是嘲笑阿凌。阿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会在过道拦住他,吼他,瞪他,还威胁他不许再嘲笑她,不然见一次打一次,唬得他一愣一愣的。阿凌想,他对她霸道,凶蛮的印象大概是从那时候就刻在心里了的吧。 

狭路相逢了几年,直到六年级,阿凌坐在他后桌。一直没变,他依旧熊,依旧捣蛋,而阿凌依旧是他眼中披着文静外衣的恶魔。坐在前后桌,发生的故事就更多了。 

那时候的他捣蛋到被班主任当着全班的面警告不许任何人和他来往说话。可阿凌对班主的警告是持左耳进,右耳出的态度。在阿凌看来,一方面他会时不时转过身来欺负她,另一方面她因为班主任下达的江湖令而对他感到同情。没人和他玩,他没朋友了啊!所以阿凌就勉强说服自己搭理他啦! 

可是自从搭理了,她才看到了那个不一样的男孩子。也不知道他的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又说不出的好玩。他的书桌里,总能掏出各种各样的钉子,棒槌,螺丝,木棍,甚至是火柴,打火机。偶尔他还会拿着被布包裹着的东西给阿凌看,打开裹着的布,里面装着的好几只小小的,还没有长毛的老鼠。原以为阿凌会吓得尖叫,但是预想的画面没有到来,反而看到了阿凌眼里挡也挡不住的好奇!阿凌汉子般的性格再也隐瞒不住了。从此后,他是不是给阿凌看各种蚯蚓,蟋蟀,草蜢,小蝙蝠…… 

他还可以在书桌上凿一个小洞,然后把几根吸管接起来穿进去,绕了一大圈喝到藏在书桌下的可乐雪碧,还不被老师发现……他还会看心情给阿凌起外号,在校外遇见了就远远地喊上了……他还会在阿凌翻开衣领瞪着眼看是不是有刺扎着脖子的时候,好奇地凑上来看一眼,被阿凌转过头瞪着,又把脑袋缩回去…… 

虽然他总是时不时欺负阿凌,但阿凌还是可以压迫他的,比如斗嘴的时候他永远讲不过她,只能憋屈的转过身去认真“看书”;比如在各科成绩上无情地碾压他,让他望尘莫及;比如在他受到英语老师惩罚抄单词的时候,作为英语课代表的阿凌会极度负责任地监督他,尽管他有时候会耍小聪明,利用多只笔,复写纸来减轻自己的惩罚。 

关于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落败,是阿凌正在喝水的时候,他偏要贱兮兮地转过身来逗阿凌,妄图看到阿凌把水吐出来,弄湿上衣:“你笑啊,我看你能憋多久!”  

甚至还伸出手打算挠阿凌的胳肢窝,结果可以想到的当然是阿凌憋不住了,满满当当的一口白开水全部喷在他的脸上。阿凌最记得的画面,就是他被喷到水的那一刻的一脸呆滞和难以置信,然后委屈巴巴而又气愤地转过身向讲台上的班主任告状:“老师,阿凌她喷我!”投诉时,脸上的水还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结果班主任哼了一声就不再理他,继续低头给同学讲题。这家伙只能再转回来质问为什么要喷他。

 “愚蠢的人类!”阿凌脑海里如是想。脸上也是一副忍不住笑的嘚瑟样:“谁叫你要逗我,自找的!” 

哭诉无门,他也只能在桌底下掏纸巾出来擦干净脸…… 

后来的后来,阿凌怎么也想不起他们是如何毕业,如何分道扬镳的,如何会变成现在接近两个世界的人。曾经的他俩,像是可以一起探索遨游世界的伙伴,一起度过一个不枯燥的校园生活的冤家。曾经欢喜的年少,也只存在于回忆中……   


 平淡·变故 

自从那次聚会过后,阿凌和他的距离又回到了原点,不是小学伙伴的原点,而是多年以后再联系上的原点。依旧陌生,依旧毫无波澜,是熟悉的陌生人,是客气的老同学。阿凌无比讨厌这样的状况,却又无可奈何。但凡两人有一丝可以见面的机会,要么就是阿凌正在忙别的事情,没有看到他发来的消息。等阿凌看到他的消息,他却又早已离开……擦肩而过是他俩的来之不易的涟漪。 

日子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总是要掀起巨大的波浪的。

第二年的盛夏,阿凌失去了她的至亲,怎么拼命也挽回不了一条生命突然就这样失去,她一大半的心被挖空了。原本应该燥热的季节,在阿凌心里,变成了寒冬。而他们还是没有见面,只有他在线上寥寥几句节哀与安慰。 

那时的阿凌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随意地被风打过来,拉过去,最后只能等待狠狠扎进土里的那一刻。世间什么事情对她来说,都失去了意义,只有在夜晚整宿失眠,一个人放肆呜咽的时候,她才活着,才感到心脏痛得厉害。 

在室友眼中,她有时候就是个神经病,胡言乱语的,恍恍惚惚的,就差把她架着拉去学校心理咨询室了。可是阿凌正常的时候,又很正常,会开怀大笑,会认真学习,会和人交流,会好好做好班干工作。只有阿凌自己清楚,自己只不过是苟延残喘,靠着一份对家里人的责任撑着,也深知等这份责任卸下后,她或许也会随风消散…… 

后来的阿凌在黑暗里挣扎,渐渐习惯了带上面具,和所有人周旋。在所有人的眼里,阿凌很正常,变故即使打击了她,她还是坚强地站了起来,微笑面对所有的一切。 

继续学习,继续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断断续续地聊天,但依旧没有见面。渐渐地,阿凌也明白自己的心虽然像死灰,但或许往昔欢乐的片段和他是她复燃的一小阵微风,至关重要。 

来自两边肩胛骨中间的痛感仿佛在提醒阿凌真的陷进去了。自那变故之后,阿凌不敢再期待一份感情去左右她的心。那次失去的感觉让她不敢再去接受和拥抱一份靠近,也不想去插手,闯入另一个人的世界,她实在,太害怕失去! 

可越害怕,就越渴望不是吗? 

他对阿凌而言,就是茫茫海洋上一座小岛,但是这个岛的底部,或许只是由一个尖端或者柱子撑着,漂浮着的阿凌一旦靠在上面,这座小岛可能就分崩离析,顺带拉着阿凌永远沉没在海底。但阿凌实在是太累了,她就只想找个依靠,她也许还不想死。 

所以,阿凌还是忍不住去靠近,而又不断试探那座小岛是否是可以属于她的岛。   


 试探·靠岸 

尽管阿凌是内向的,但她也会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去寻找他喜欢她的蛛丝马迹。每次和他聊天之后,阿凌都会反反复复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去网络上搜索答案,验证他的哪一句话是喜欢她的表现。有时候他的一句“晚安”都能让阿凌不能平息内心的遐想。有时候他的一些行为跟网上的文章对应上了,她可以开心好久好久。有时候一句“需要猜测就说明他不喜欢你”也能让她挫败很久很久。有时候发一些只他可见的朋友圈,只等他一人的光顾…… 

无尽的暗恋让阿凌一度想要放弃,索性发了一条只他可见的朋友圈,说不再喜欢,以后只做兄弟就好了。可他评论一句“不要走……”就又轻易让阿凌浮想联翩,忍不住心动,再次陷入纠结。但那些朋友圈就这样孤零零地摆在那里,尽管阿凌早已习惯……可还是会止不住地失落,是他看不懂阿凌那些晦涩的话,还是他选择忽视,不得而知。这种怕被他知道,又怕他装作不知道的感觉,让人十分煎熬。 

有许多次,阿凌很想和小时候一样霸道,直接杀过去问他喜欢她吗。可是她怕,怕她最终会弄丢他,连朋友也做不成!她在计划着等找到工作后,她就会去问一个答案,大不了,安心工作,离他越来越远就是了。 

阿凌的朋友气她没出息,一直在怂恿,一直在鼓励。而气急必有败坏,阿凌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把他的微信号给了朋友,扭扭捏捏地放任她去旁敲侧击,问出答案。自己捏着自己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静悄悄等待朋友的消息。

 “是你吗?”等来的却是他发来的消息。  

阿凌忍不住有些激动!但还是按捺住内心的雀跃,淡淡回了一句:“什么?” 

“那个新添加我的人是你吗?”接下里便是一个略无奈的表情包发了过来,还附带了朋友添加他的截图。他俩在添加请求里直接聊了起来: 

 他:你是谁? 

 朋友:你大爷!  

阿凌的昵称刚好是大爷,所以他便以为是阿凌的小号,和他闹着的呢,直接通过了朋友的添加请求。 

偏偏阿凌又胆小又机灵,心生一计,就找朋友串通去了,和他解释说是什么大冒险她输了,联系人列表随便挑一个捉弄,是他衰,被命运选中了。不过,他对此深信不疑。还责怪阿凌怎么那么蠢,输了游戏还连累他。阿凌只能打着哈哈说没办法的事。 

“喜欢!”过了一小会,他突然发过来这样说。 

“什么?”这次,阿凌是真的懵了。

 “你,我喜欢!”他又重重地,具体地重申了一遍。 

怕阿凌不懂,他直接把他和朋友的聊天截图发了过来。 

朋友开门见山问道有没喜欢阿凌,因为她看到在阿凌的联系人列表里,只有他有外号,问他和阿凌是不是有猫腻。这是多么给力的队友啊!而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便回了一句“我自己去和她坦白”,就过来和阿凌说了那些让阿凌几乎窒息的话。 

看到这里,阿凌睁大双眼,打了自己一巴掌。

“疼!”不是梦! 

接着,阿凌的朋友就发消息过来和她邀功了:“怎样?我这个月老助攻得还可以吧!”

 “请吃穷我!”阿凌不经大脑就这样发出这一行字。 

“这可是你说的!截图为证!”朋友说完这句话就打哈哈怂恿阿凌该去和他谈情说爱,顺便深藏功与名地下线了。 

回到和他的聊天界面,阿凌又不确定了,小心翼翼地发过去问他是说真的吗。得到的回复便是“真真切切”四个字,还捎带一句试探的“你呢?” 

等不到阿凌的回答,他似乎在敲打什么字,界面的上方,一直是那一行“对方正在输入……” 

阿凌不知道他准备说些什么,便一边安静地等他的消息,一边试图平复心情。 

界面突然弹出的是一段长长的文字:

 “阿凌,不知道怎么说,虽然讲起来像小孩子一样无理,但是我心里一直清楚的是,从二年级开始,你在我的脑海里便挥不去了,即使你看起来很凶残,但我还是又怕你,又鬼迷心窍地喜欢你。

真正使我陷进去的,是六年级那段时光。我知道我是那种会捣乱的孩子,不讨大人喜欢,同龄人也怕我欺负他们,都不敢靠近我,也只有你这个人才敢肆无忌惮地靠近我并欺负我。那时候虽然每天要受你的淫威,但是我心里才没觉得我是个孤独的人,有人可以陪我玩闹,即使被欺负,我也很开心。

成绩不好一直是我的自卑,没办法接近你一起上同一所中学,高中,甚至大学,这是我的遗憾,也是我一直退缩不敢表白的原因。我怕你和我自从小学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怕我们没有共同的话题,怕你有喜欢和崇拜的男孩子。所以我一直蠢蠢欲动不断问你是否已经有男票了,却又退缩不前,怕捅破之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真正成为两个世界的人。

直到今天,你朋友打劫似的追问,我才敢大胆地推测,你是否也喜欢我,所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吗?”  

发完这一大段话,等不到阿凌的回复,他怕她已经下线,便再尝试性地问了一句:“阿凌,你还在吗?”  

这边的阿凌,看着那一大段文字一遍又一遍,心里早已经溃不成军。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也是和她一样地胆小,一样地害怕,也一样地,喜欢!手不自觉地摸着心脏猛烈跳动的地方,脑海里有个声音说:“活过来了吗?好像是~” 

等回过神,看到他发来的询问,她急忙地回了句“在在在!” 

 “那么……”他小心翼翼地问。

 “嗯!”

 “嗯?”

 “喜欢!”发完这句话,阿凌的脸蹭地就红了,滚烫滚烫的。

 “yes!”之后,他便激动地刷了一波滚过来滚过去开心到疯癫的一系列表情包。 

阿凌笑着制止他说:“冷静点!” 

“好哒,我的女朋友!” 

 “!!!再说一遍!” “女朋友,女朋友,女朋友,我的女朋友!”

 “哎~真好听~”

 “那你也叫我,让我感受一下!快快!”

 “男…男朋友”阿凌很难为情地打出这么一行字。  

“啊哈,我好开心!” 

 ……  

这一晚,似乎很长,地球上的这一时刻,有一对很渺小的人儿很快乐,很甜~   


“迎着第一缕风,穿过最后的雾霭” 

清晨的光透过窗户,照在阿凌的脸上,昨晚居然忘记拉上窗帘了。悠悠转醒,阿凌揉了揉双眼,才发现手机还拿在手里,浅笑的嘴角藏不住丝丝甜意。昨晚,他们聊到很晚,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阿凌都睡过去了。 

满怀期待地重新点开手机聊天界面,朋友发来的消息被阿凌忽略了,她想先看下最后他还说了什么。 

嗯?怎么回事?他和她的对话怎么只停在她向她解释那是大冒险之后,他嘲笑阿凌笨蛋那里。阿凌皱着眉头,心里很慌,手指不停地往上刷刷刷,却什么也刷不出来! 

难道?不会的!不会的!阿凌甩掉心里那个让人窒息的猜想,赶紧退出去点开朋友的消息,只看见朋友发来了聊天对话截图。阿凌点开看了,眼里的光瞬间熄灭! 

截图里,朋友的话没差别,她还是直接问他对阿凌的感觉。可是他的回答,却变成了“没有哇,我和阿凌就只是兄弟啊。”  

朋友还不死心地回了一句“哦,就只是这样子啊,还以为有什么八卦可以挖呢?”  

而他再次肯定地回答“对啊!想什么呢!”就没有下文了。 

心脏似乎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阿凌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过了一小会儿,心脏又继续按部就班地跳动着。 

截图之下,朋友只发一句:“阿凌,忘掉他吧。” 

“呵,原来,原来那些都是梦啊。”眼泪止不住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打在阿凌垂在被子上的手臂。 

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十分刺眼,原来只是兄弟,原来只是她名副其实,一厢情愿的单恋。 

麻木地回了朋友一个“嗯”,麻木地起床,刷牙,洗脸,吃饭。对于阿凌来说,又和往昔的日子差不多过着。

她看见的岛,原来只是海市蜃楼,是她神志不清的幻想。或许,沉沉浮浮才是她的宿命。

 “虽然还有伤痛,早已习惯了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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