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当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我才懒洋洋的坐起来,按照计划十天前我就已经离开老家回到工作的地方,只是受疫情的影响一直耗着。
我穿好衣服,来到楼下,简单洗涑后,端了一碗粥坐在门前。阳光很暖,晒在身上,烫烫的,在这冬春之交显得格外舒服。
我闭上眼睛,倚靠在墙上,享受着暖阳带来的惬意时光,直到凉风吹过,一丝寒意提醒我春天尚未到来。
怕粥凉了,我忙喝完随手放下碗。懒散的走出院子,站在村里新修的水泥路上,我环顾四周,这里以前是村里的庄稼地,阡陌纵横,田间地头留下过许多欢声笑语。只是曾经的空旷的庄稼地上盖了许多三层小楼房,置身其中仿佛被一只只水泥怪兽包围着,它们吞噬空间,吞噬空气,把人压迫的快要窒息。这是我早已熟悉的城市气息,这不是我夜夜在脑海深处努力挖掘的乡村气息。它无法让我宁静,它让我变得有些暴躁,我不得不走动起来,沿着那条新修的水泥路。
我慢慢的理理思绪,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些近几年才建的小楼,让我有一种强烈的陌生感觉。在我离开家乡时,还没有这么多三层小楼,它们像是突然窜出来的一般,在不经意间覆盖了我的记忆。
自从在外地工作,家乡只有冬天,更确切的说只有春节那短短几天。而就在这几年这个不起眼的乡村发生了很大变化,而我从未参与其中,自然也就陌生了。
怀着点点愧疚,我沿着那条新修的水泥路散起步来。在路的尽头转过一道弯,向前走去便是一条河,一条变化不大的河。除了河两旁的芦苇被河桩代替了,其他的都与我年少记忆里一模一样。
最近几年,村里环境保护工作做的挺好,河水比以前干净许多。我沿着小河走,看着它波光粼粼,想起了年少时这条河带给我的欢乐。我在这里钓过鱼,学生时代为了应付写作文写过不少钓鱼的文章,都来自这条河。在水浅时和玩伴一起摸过鱼,当鱼儿在指间缝隙处想要溜走时,一把握住,瞬间抱出水面,那种喜悦是无法表达的,只是已经多年未曾体验。我们也曾在这里游泳,一群小小少年尚不知什么是害臊,都脱的光光的,在水里瞎扑腾,有些游的好的,会从河的北岸游到南岸,也有一些胆大的,提一块大砖头,闭着气从河底走到对岸去,像我这样胆小又游的不好的,只能在浅水处默默的羡慕。遗憾的是河还在,戏水的少年还在,欢乐的时光却不复存在。
站在岸边在往南边看去,是一片空地,有人在上边种了一些庄稼,此时正是绿油油的,点缀着枯黄大地,看着非常赏心悦目。
在这片空地的中间有一条老旧的水泥路,提醒了我这里曾是一所中学。因为这所学校设施老旧,所以被并入了镇上另外一所新盖的中学里。在失去作用后响应国家还田的号召就被拆除了,与它有相同命运的是中学前面的小学,我读过六年学的学校。
站在河边,看着小学旧址,我努力的去回想童年时光,却只能想起零星片段,时光过的很快,快到我们的脑容量来不及保存。在那片旧址上新盖了一个百姓大舞台,我常在群里看到朋友发的跳舞视频,遗憾的是从未亲眼看过,毕竟在家的时间太短。也曾有几次看到这些视频时涌现出回家的冲动念头,但都被各种原因按耐住,匆匆间才发现我离开这乡村的时间太长,能够牵绊我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少。
我在河边站了一会儿,对曾经时光的回忆就像放风筝,飞得越来越远,我不得不拉住线头收起风筝,让回忆回到现实。
多少人在热恋那故土,多人在缅怀过去,并不是那村庄不在,只是在回首,那乡村已被尘封于时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