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入吾兴,随笔散清华”—临摹沈周作品有感(2)

图文/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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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视物质,重视人间温情,亲和世界,以及于一草一木,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在典雅细腻的生活中感受世界的美。”

初识沈周的字画,给人一种即简单又自然的安稳感。

简洁的笔法,多层次立体的画面,变化多曲的山岗、简单平面的岩坡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加之树木、竹林、苔藓等的造型多安排在远山近水之间,以淡色渲染出画家洞察幽微、眷顾生命的气氛来,立刻拉近了我们与画家想要表达的悠然艺术曲调之间的距离。

我们在日常交往中认识一个人,或者阅读某本书籍、理解某幅作品,从陌生到熟悉,是需要量变到质变累积的过程。

通过阅读书面介绍的沈周画作,理智只能停留在浅显易懂的表面文字上。那些被签字笔画过重点划线的一段段文字,只是一堆堆冰冷华丽的衣裳,读者无法串起它们,感知它们的暖意、快乐与忧愁。

书中《秋山读书》

一幅幅作品,代表着一个个故事,沈周的诗与画结合起来,玩味江南春色的气息,展现稍纵即逝的绚丽梦幻色彩,伤感与自然,敏感且脆弱,表达了与万物同流、与世界共成一天的思想。

沈周落花诗中有云:“打失郊原富与荣,群芳力莫与时争。将春托命春何在,恃色倾城色早倾。物不可长知堕幻,势因无赖到轻生。闲窗戏把丹青笔,描写人间懊恼情。”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有永远璀璨的企慕。

比如下图,某幅山水画描写的一个春日溪畔的寻常故事,一个拄杖老者前行,将要独过石板桥,身后有一仆人携琴紧随。

潺潺流水在右,主仆二人准备登上对面矮山坡上的四角茅亭,抚琴赏景。

主人停步仰视茅亭,仆人急切脚步丝毫不减,此时画境,很像“云白山青绿树阴,一溪流水落花深,相逢林下无余事,闲把瑶琴惬素心”描述的一样,再加上远山青色渲染,近树、淡墨浅褐点缀,衬托主人温和的心态,不难想象,他一定是想要尽快体验到把素琴弹得江风起、久坐亭中品逍遥的永恒快乐,在等候、催促着仆人快快前行。


临摹沈周《山水》

当你把全身心投入到整幅作品境界中,细节图的每一个部分,每一次颜色渲染叠加出来的效果,都在展示大自然鲜活生命的深层次力量。

如果能够把阅读者、临摹者自身生活积累的经验,缓缓揉合在一起,过往一切即成云烟,当下的快乐才是我们最应该珍惜的人间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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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摹初期,理智用彩铅笔、针管笔两个半天临摹了沈周的第一幅作品《东庄图册之耕息轩》。

为什么在40幅作品中首选这幅呢?沈周《东庄图册》是用生宣纸完成的,因生纸的水墨吸收性好,这套册页中数开的水迹溢于纸边,显得水墨淋漓,真气内在。图册以浅绛山水为基础,大部分画作只用花青和赭石两种颜色烘染,少数用了石绿和石青。

感觉这幅作品色彩简单而且线条明快,如同进阶版的加色钢笔画,所以对没有系统学过绘画技法的理智来说,若用生宣纸水墨画法,没有经过训练不易达到预期效果;而漫画针管笔勾线、配合彩铅画图色,比较容易掌控。

理智先用灰色彩铅笔在速写本上细线勾勒出整体轮廓,这个步骤很像我们素描中的铅笔打草稿。轩亭、防雨蓑衣、钉耙、锄头、低矮墙院、树木、院门头、爬墙绿树等,构图位置摆放妥当,再用黑色针管笔画出每一部分的细节,然后层层上色,树叶的绿色、茅草和土地的黄色、人物坐着读书用的毯子、书籍的蓝色封面等等。

随着临摹作品的完成,一幅浓郁的耕息图摆在我的面前,自我感觉成品好漂亮啊!


临摹沈周《耕息轩》

农活儿劳作之余,画面人物高捧书籍临窗席地而坐,完全沉浸在如痴如醉的文字梦幻里,“垄上阅畊罢,北窗清卧风。豳风读未了,梦已见周公。”

这种即兴式的绘画风格,记录了沈周着笔涂染的温情江南,如同在吟诵一首首好诗,即目即景,心物交感,当下起兴,发而为诗。

自唐代以来,就有诗画一体的观念,诗是无形画,画是有形诗。而沈周的绘画风格,理智认为可以看作是在“即景作画”。

绘画与诗歌相比,还要经过“得之以目”到“寓之于心”、“久则化之”的过程。即将眼中所观,记录于心,然后根据记忆重新构造图像。

临摹过程中,理智心中感受到了沈周在题材选择、构图、色彩等形式创作中想要表达的真情实感。

人在读书,牛在耕地,几间茅屋,前山瀑布,葱郁竹林,那都是些凡常之事、山水之景、家务琐事、儿女情长等等,沈周记录了具体的生活体验,写下了生命体验的寓意所在—活在当下。

理智临摹的前三幅作品,还有《折桂桥》、《拙修庵》都是用彩铅笔、漫画针管笔完成。

临摹绘画过程中,彩铅颜色的大量涂抹,出现两种状况:一是所需消耗的基础颜色量太多,灰色、黑色、浅蓝、土色、黄色等彩笔,经过三幅作品完成后,全部变成了小笔头儿;二是右手五指和手腕消耗力度太强,颈椎也是酸胀不适,涂抹一会儿就需要休息一下,要不就是手抖拿不住笔,休整半天之后才可继续。

理智日常生活中学着偷懒的事由很多,但在喜欢做的事情上,绝不会偷懒、省略步骤。

不怕画面细节有多麻烦,多复杂,但是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简单上色,就要动动脑筋想想办法,将它们所消耗的时间和精力,节省到可以容忍的程度。

从第四幅画开始,理智调整了战略部署,利用平时浏览他人绘画作品介绍的经验,在网上快速订购了桌面木架画板、学院级宝虹全棉水彩本,用水粉色开始了后几十幅作品的临摹过程。

专用水彩本

(未完待续…)

理智2020年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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