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可和豆葵是两个热血青年。
他俩年龄不大,做事总是三分钟热度,还常常想着为家里人分忧,怎奈身无一技之长,因此总是吃到闭门羹。
想来想去,只有出卖自己的劳动力了。干苦力,就是靠汗水挣钱,不大需要什么技巧,对个人能力基本没要求,门槛比较低。豆葵想想,觉得这个自己还是可以胜任的,于是找任可商量,想叫他一起作伴,也去。任可听说是干体力活,坚决拒绝了。豆葵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嘴皮子磨破了,任可才勉强同意一起去。
他们去的是一处工地,正在如火如荼地建设着,全国各地的人好几十号,也没见老板,第一晚上就直接住进了工地,虽说提供食宿,到了才知道,住的地方就是还没完全竣工的半成品大楼,四周都是漏风的,门窗都没有安装,地上连床都没有安置,就随意扔了块木板,就是床了,还好有熟人,给了他们一床草席,垫在木板上,感觉没那么僵硬了。他们就这么躺在了垫着草席的木板上,不一会就就变成了僵尸,一动也不动。豆葵躺在板子上,手脚酥麻,骨头跟木板做着激烈地斗争,咯得吱吱响,也没有被子,凉风夹带着海带的味道,轻轻拍打着肚皮,让人感到丝丝寒意,豆葵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
任可本来就不乐意来,看到这样简陋的环境,心里更是郁闷,只是忍着不发作,见豆葵睡着了,自己却没有睡意,反而被风吹得更加清醒了,他索性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去,他们在的位置是三楼,他注意到,这层还有其他人,差不多都是在凹凸不平的水泥板上铺一张草席,然后睡在上面,有的还是一家老小,一切都暴露无遗。他往二楼走去,也是一样,没有什么遮挡物,也没什么装饰品,就这样与大地自然接触,有些人没睡,正在小声谈话,有些人睡得很沉,呼噜震天,不过他们都很放松。
大概是习惯了吧,明白了再多抱怨也解决不了问题,任可想。他这样想着,也就回到了住处,仍旧躺到草席上。
第二天,天才刚亮,熟人就过来叫了,他们要去上工了。
他俩随着熟人,也拎起一大瓶水,戴上一顶草帽,也没吃早餐就出发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就到了一栋破旧的楼房前,熟人过去跟监工说了一声,转头嘱咐到:你们就在这干吧,监工随时来看,手脚放麻利点!
于是任可和豆葵就干起来了,干了才知道他们是要搞房屋装修,现在要拆除一个老旧和不必要的建筑,他们的工作就是拆墙。任可和豆葵颤颤巍巍地提起从来没碰过的电锤开始钻孔,然后砸墙,干体力活就是不用思考,提起锤死命砸就是,直砸到七魂去了六魄,墙却只拆掉可以忽略的一点点,照这个进度,搞几天都拆不完,此时,任可和豆葵都累得不再说话,只是倔强得抱着电锤砸,汗水像雨点滚滚而下,不一会就浸湿了衣裳,监工过来几次,感慨说:你俩不是吃这碗饭的料,还是找找其他出来。摇摇头,走开了。
熟人也过来帮忙拆,他抡起大锤,实打实地砸了五六分钟,墙上慢慢长出裂痕,进而有了裂缝,熟人说:你们顺着裂缝往下干吧。然后就去了。
好不容易挨了两个小时,才收工去吃早点,早点就是稀饭馒头,一看就是粗制滥造,要放在平时,任可和豆葵是吃不下去的,今天肚子里面空空的,任可拿起来就狼吞虎咽。豆葵累得慌,胃口也好,忍着吃了稀饭,就放下碗了,再看看其他工友,大碗盛了几碗,咕噜咕噜地喝了,馒头拿起来,吃下几个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
吃完之后,又开始上工,豆葵支持不住,趁监工不在时,就坐下来偷懒,监工回来时,就装模作样地干活,可还是被发现了:小伙子,你做了多少,我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活不是好干的,年轻人吃不消我可以理解,不过不要太过分偷懒。监工说完,拿过豆葵手中的电锤,埋头干了十多分钟,把剩下的尾巴给结束了。
早上就这么熬过去了,回到住处,顾不得说话,躺下就睡了。
下午的时候,监工把任可和豆葵分开了,任可依旧去拆墙,豆葵去帮师傅推水泥砌墙。
刚开始的时候,豆葵还感觉轻松了很多,手也不怎么酸了,随着工作量的增加,体力渐渐不支。正推着,任可灰头土脸地走来,砸墙也让他精疲力竭了,监工看不下去,就叫他过来帮忙,见到这种情况,俩人也只能尴尬地笑了。
最终,俩人勉强干了一天就仓皇离开了。他们发现,原来干体力活也不是一个人人都能做的差事,没有力气,也干不成,他们决定回去练练本事,真真正正去靠本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