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一块石头,它是石头,也是环境。环境是真正的造物主,人的独一无二,不仅在于外表的差异,更在于人是众多环境叠加渗透的综合体现。
相信不只是我,大多数人对童年事迹会有特别深刻的印象,乃至于童年记忆可以称之为一种烙印,直至而立、不惑、甚至知天命的时候,灵魂上始终带着儿时晕染的颜色。张文质老师在《教育的勇气》中谈及职场麻烦,令我印象深刻:“这些麻烦同时也是和从童年带来的各种复杂的因素纠缠不休,或者说是相互地推波助澜”。职场只是一个方面,事实上人的一生有成千上百的场景,童年的音像却尤其浓墨重彩。
比如我的母亲,在重男轻女的时代对父母的偏爱的感受,自然而然地影响着她为人母后养育子女的看法。我记得母亲不止一次谈起过小时候爷爷带着她看墙报的事。那时小舅舅被抱着,大舅舅自己身高已经足够,只有还很矮小的母亲,虽然被牵着手,但没人发现她事实上只能看着白墙罢了。这件事一直在母亲的记忆中挥之不去,督促着她在我儿时给予我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于对“女儿”本身的偏爱。对我而言,这是一种突然的警醒:一些长大后看起来无足轻重的小事,你永远不知道对于孩子时期的个体而言是否意义深远。回想我的童年时光,天真浪漫,无忧无虑,我后来才意识到是安逸的童年环境影响了我,才把那些幸福当成理所当然。以我个人的见解而言,童年奠基了我们认识世界的初始,换言之,人对世界的原生记忆是在童年环境中生成的,它就像是“下层建筑”,人由稚子到成人,大部分的成长历程要在这个基础上搭建。
看到现在一年级的可爱的小豆豆们,我不禁常常问自己:“我是否真的让他们受到好的影响了?”之前用绘本教育孩子们保护环境,爱护植物,但后来还是有孩子下课跑到草地上去了,还有的跑去摘树叶了,还兴致盎然地和我介绍叶子的形状,被其他孩子批评“老师说了······”。实际上我回想自己小时候,很能感同身受于他们对大自然的喜爱和好奇:青草依依的草地,真想在上面尽情地打几个滚;叶大如扇的绿萝,我也想摘一片扇一扇;桂花这么香甜,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很多花蜜呢?······这时候我纠结了,也有些困惑,还是假以辞令地和孩子们说:“小花小草也会疼的,我们不可以乱踩摘它们。下次农场课再玩儿吧”。看着摘了叶子的孩子们失望又愧疚的表情,我又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压抑了他们此时浪漫的天真和亲近大自然的心意。
身为老师,能见证和参与到孩子们重要的童年时光,我既觉得荣幸,又感到了极大的责任。传道、授业、解惑,上课是有形的教育;而于课堂之外,于关怀和爱护的环境中,带着孩子们体会这个世界的情味,这种无形的教育,大概就是大家所说的“情怀”吧?这也是我想要一直努力达到的境界。任重道远,幸而路上有童声笑语,鸟语花香相伴。继续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