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自驾旅行(5)库尔勒-库车】乌垒国的大漠胡杨

离开库尔勒,沿着吐和高速一路向西,再向南转入沙漠公路,很快就抵达轮台县。这里曾经是汉代西域都护府所在地,号称西域的中心。

轮台国,也叫仑头国,是车师后人建的一个国家,人口数千。在李广利第二次西征大宛之际,西域各国纷纷打开城门犒劳军士,唯有轮台国不自量力,紧闭城门与汉军对峙,最终被攻陷屠城,惨遭灭亡。到了汉宣帝的时候,才得以复国,改称乌垒国。后来设立西域都护府,郑吉将都护府所在地选在乌垒城。西汉末年,势力衰微,西域都护府不复存在时,乌垒国也同时陨灭。

唐朝诗人岑参曾写过一首著名的边塞诗《风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这是岑参到轮台赴任,在八月即飞雪的胡天送前任判官归京时所作。不过,诗中的轮台,并不是轮台县,也不是轮台国,而是位于乌鲁木齐附近的一个叫乌拉泊的地方。自驾的第一天,从乌鲁木齐出发前往吐鲁番,遇到的第一个收费站就叫乌拉泊收费站。

如今,踏上西汉时代西域政治军事的中心地带,早已无法感知那时的繁荣景象。行驶在沙漠公路上,两旁戈壁或者黄沙,偶尔看到金黄的胡杨树列队映入眼帘。那胡杨生长的地方,一定曾经是条河流,或者是一条季节性河流,也许是一条地下河。这地下河流,很可能是塔里木河的延伸。

茫茫大漠之中,偶尔看到胡杨身影,猜测有地下河流经  

胡杨越来越多,我们距离塔里木河也越来越近了。

进入塔里木胡杨林公园。因为塔里木河水泛滥,至今洪水未能完全消退,20公里长的胡杨公路,只能乘坐电瓶车抵达13公里处,再往前就是洪水区了。

5年前来到这里,塔里木河乖巧地流淌在沙漠之中,自驾游客可以开自己的车进入。现在游客骤增,不得不限制私家车进入,统一由景区大巴车将游客带入,然后在不同的站点上下车观赏。

坐在车上,根本看不到什么风景,最好的办法是徒步。5年前,徒步游览,走了几乎一整天。从门口走到13公里,改为搭车,抵达公路的终点。因为时间关系,没有乘坐那边的小火车游览,恰好有画家的车队,我们搭顺风车出了公园。而今,很巧合的是,大巴车也只能将我们送到13公里处,再也不能往前。

实际上,下车的13公里处已经不再是胡杨密集的区域,而是生长了茂盛的红柳林,胡杨只是零星地散落其中。

循着当时的记忆,徒步往回走。看到一些熟悉的胡杨,它们的生长确实很慢,容颜几乎没有改变。

胡杨林公园里的胡杨树,挂着标牌  
熟悉的身影,千年不倒  
红柳林丛生

走了几公里,感觉累了,总觉得不如路边看到的胡杨美,干脆坐上大巴车返回,到景区之外的那片“野生”的胡杨林。

总觉得,胡杨林公园里的胡杨,如同圈养的宠物,没有了胡杨那“一千年不死,一千年不倒,一千年不朽”的骨气,反倒觉得它们养尊处优,多了几分娇气。

缠绕在胡杨上的藤条,有着心形的叶子,又似一对对翅膀  

出胡杨林公园不远,有土路入口,这里大概是油田开辟的道路,没有铺设柏油,沙土路。我们将车停在路边,端着相机走入胡杨林中。

这里的胡杨并不稠密,一眼望去,更显出沙漠荒凉的背景,衬托出野生环境的恶劣。

沿着油田路穿梭在胡杨林中  
野生的胡杨林
野生的大漠胡杨

踩着满地金黄的落叶,望着高大的胡杨,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地表有厚厚一层尘土,极其细腻,因为几乎没有任何水分,踩上去就会陷进去,好在并不是深坑,否则瞬间殒命。细末的灰尘沾满了鞋和裤子。

我们绕过一个大沙丘,终于来到胡杨生长更加稀疏的地带。每一棵胡杨都有自己独特的姿态,而不是稠密胡杨里那种过分拥挤的感觉。

恍然发现,我喜欢的风景也是如此,就像不喜欢游客稠密的景区。

我们继续开车探路,遇到心仪的胡杨就停下来走走,观赏,拍照。一直来到一条路的尽头,胡杨也消失了,再往前就是茫茫大漠,这才往回返。

大漠胡杨,诠释着“千年不死、千年不倒、千年不朽”  

大漠胡杨,仿佛深情对望,又仿佛相邀舞蹈

艳阳里,戴着遮阳帽的画家依旧在聚精会神地创作着。她在画对面的一棵胡杨,从早上就来到这里,估计要到太阳落山才能完成吧。

驻足在画家身边,看她如何落笔,画板上的胡杨已经初具形貌,与真实的胡杨一样有生机。不想打扰她太久,又因为时间不早,距离我们要去的库车还有100多公里,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聚精会神创作中的画家  

5年前,也是在傍晚走出景区的。两辆越野车搭载了我们,抵达轮台县城郊,又在交警的帮助下坐了一辆来自兰州的车,然后上吐和高速,天黑时抵达库车县城。

如今,又是在大概相同的时候来到那个岔路口,向北可以上吐和高速,但是我们决定走这条小路一直抵达库车。

这条路越来越深入戈壁沙漠,路上的车辆不多,大部分都是运货的卡车或者油罐车。我们严格按照60公里的限速行驶,经常还被货车超越。

看着太阳慢慢落向地平线,虽然还要在这条路上再开一个多小时,也不惜多走一会儿夜路,停在路边拍日落。太阳没有落在地平线上,而是在接近地平线的地方开始消逝,仿佛溶解在水中,又如一张红黄色的大饼被吃掉了。

戈壁滩上的日落

当太阳落下,天色暗淡,我们行驶在无边的荒野中。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们还有30多公里,进入了名字很长的小村镇,在村子里穿梭。遇到路上的指示牌,大概是说修路封闭,差点崩溃。

好在遇到安检的特警,向他们问路,说可以通行,还有20公里就到库车。这才安心向前,路面不平坦,时而有大坑。

终于进入库车市区,这里是曾经繁华的龟兹国,如今依旧繁华。刚进入城区,就感觉到浓浓地烧烤味,饥肠辘辘的我们已经垂涎三尺,等待着我们的晚餐必定是这里最纯正的烤羊肉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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