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叔叔,他排行老四村里人喊他懒四,因为年轻时娶了媳妇,被哥嫂欺负,却不敢为老婆争理,后来媳妇跑了,那年他地里的麦子全烂在地里,从此再没娶妻。
上上周我回家,他已经从打工三十多年的厂子回到老家,回到我小时候最爱去的他的院子里盖起来三间房。他过年回来总爱去我家,给我零花钱,我妈说因为小时候我总偷家里东西给他,我撇嘴说那叫拿。我在北京读研的时候他辗转从爸妈那里打听到我的电话,听到我的声音总是呵呵的笑,没说几句话却问我是不是缺钱花。我当时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下来了,想想他都六十了,却还担心我的生活。我喜欢叫他老懒叔,就像叫老爸老妈一样的随意亲切,现如今我长大了也会给他买烟买茶,他总推辞但是难掩高兴,还是会收下。现在他兴奋的像孩子一样给我看他给新家买的家具,素雅的白色为主,干净整洁,柜子里的衣服都叠的整整齐齐,我想如果当年他能厚脸皮把媳妇追回来,这个家可能会更好吧。
以前看到一篇文章,讲的是一个老头大家都叫他五爷,年龄大无儿女,会耍小聪明的赶集,从集头到集尾,以试吃的名义吃点炸丸子,蜜枣之类的,但是家里还有个老婆子没东西吃,他就会用手指夹三个,吃一个留俩偷偷放在口袋里,但是最终被一个眼尖的女摊主发现了,就把他的口袋全都翻出来,从那以后五爷再没赶集了。
我当时看完文章就想到了我的四叔,好在他一生辛苦攒下了些养老钱,我只是觉得他一个人真的太落寞。
加西亚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说,父母是搁在死亡和我们之间的一道帘子,其实不只是父母,举凡亲人都是如此,等他们一一逝去,我们我就明白这一世向死而生的意义了。生而为人,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