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再等待一分一秒,这些文字一定是在后来会被删除的东西,可它们是一种灵魂,超越于自己的肉身,要求着自己的权利。
我的灵魂,或者这些文字的灵魂,要求我闭上双眼,用喉咙和力量,把它们挤出来——狠狠地挤,无法预言停止的某一刻,就只有纯粹的流动,流出来,挤出去。
含蓄的性格让灵魂无法赤裸地说出任何直接表达它自己的文字,无法说明,无法说明,无法说明……我可以永远重复这些细碎的声音,直到疲倦,可那也不重要,如果你愿意阅读这种无聊的文字,体会一番这些残破线条里的蕴藏,我会无比感激。
太突然了,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当我想起你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发生了。在回忆里,反复翻腾着,你一出现,它们就涌动上来——我把你看成一个故人,一个我的熟人,一个哑巴,一座小神像。熟悉而不熟悉,不熟悉的是站在我面前的你,可你的手指,你的笑容,你的眼神,却在我的心里留下痕迹,像轻浮绒毛枕头而留下的痕迹,轻柔,脆弱。
我和你之间有一段历史,有一段久在过去的历史,我记得的就是这些历史,你让我把它们拿出来,我搜索了一番,拿出它们又轻而易举,它们主动触碰我的指尖、我的皮肤,又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最敏感的内心,让我震颤、羞赧,好不动容。
哦亲爱的,我亲爱的,幻想。你悄悄来到我这里,把你的一部分变成我的,用你的眼睛植入我的记忆、我的过去,你找上门来——却又被冷漠隔离。冷漠,冷漠!冷漠的是我,是物质,是现在,是我设想的未来——和一张现在的你的脸,一张我不敢靠近的,你的脸。
冷漠啊,冷漠,折磨着我的冷漠,折磨着我的痛苦,你在我的里面折磨着我,冷漠地折磨,冷漠着折磨……
你用时间逼迫着我,我却流不出眼泪,也讲不出告别,我还能讲出什么呢?讲出我的自私,我的回避,我用力地挤啊,挤出一声呼救,发出一声叹息,不用眼睛——
却也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