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声不明白，说:“欠债和虚拟环境，这二者有什么关系吗？”
K说:“我可以在虚拟环境里进行多次练习，考虑到可能遇到的情况并做好应对，这样我在现实中就更有把握了。”
张声说:“那该还原现实中哪里的环境，你又不知道他的位置。”
K说:“我知道他在哪。”
张声说:“那就更简单了，你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K说:“不行，他一见到我就会跑，我没法近身，只能出其不意。”
张声说:“所以除了要还原现实中的客观环境之外，你还要我研究这个人，包括他的习惯和应对突发事件的反应等等，并在虚拟环境中建立一个和现实中目标一样的虚拟人，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工作量吗？”
K说:“我知道，这的确是有些复杂。”
K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张声不禁有些生气。
张声说:“有些复杂？还原现实环境，那么一草一木都要和现实中一模一样，这都好说，因为环境基本不会变化，只要肯花时间，就一定没问题，你让我还原一个现实中的人，你以为这是随便建立NPC吗？人一直都在变，随时随地，说变就变，我又不是心理学家，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怎么想的，又会怎么做，我有时候连自己怎么想的都不知道。”
K说:“你可以根据他的行为来判断他的想法，进而再判断他下一步行动。”
K这句话的口吻像是张声的领导，张声也把一直对领导不敢说得话脱口而出。
张声说:“那好，既然你这么明白，这件事你自己来就好了。”
K赶忙说:“我就是瞎说的，还得拜托你。”
这要是换了张声的领导，那一定就会当场把张声炒了鱿鱼，看到K这样的态度，张声顿时心情好了许多，有些松口。
张声说:“你知道这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成吗？我平时还要上班。”
K说:“工作可以请假。”
张声说:“带薪年假就几天，请事假和病假都要扣工资，而且这么庞大的工作量，岂是几天能够完成的。”
K从兜里又拿出一沓钱放在茶几上，并推到了张声这边，说:“这些只是定金，剩下的八成事成后付款。”
张声看着茶几上的两沓钱，心想:自己每个月既要还房子贷款，又要负担头盔的分期费用，虽然工资加上这个体验店的收入足够承担，但几乎都是月光族，这些钱能让自己轻松好长一段时间呢，况且自己一直都是用拒绝的态度去对待那些用户体验不好的人，可到如今仍然没有遇到用户体验好的人，也许是自己的问题，可以考虑给别人第二次机会，说不定这次就会变好呢。想到这儿，张声便说:“我试试，但这是订金，而不是定金，就算不成，你也不能要回。”
“好”，K爽快的答应了，并站起来想要和张声握手，张声也站起来并伸出手来，就在俩人握手的时候，张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音量还挺大，张声刚想把右手松开去掏出手机看看是谁打来的，他突然感觉到右手被拽了一下，张声抬头一看，原来是K和张声握着的那只手开始痉挛起来，甚至整个手臂都在抖动，张声想要帮忙，但无济于事，这边手机的铃声也在响着，响得张声心烦意乱，就用不常用的左手掏出手机，把来电给按掉了，然后试图全力稳住K，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K稳定下来了。
张声赶忙问:“怎么样，没事了吧。”
K点了点头。
张声说:“那就好，你这是什么情况？”
K说:“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
虽然K对此轻描淡写，但张声觉得他在隐瞒着什么，张声想起之前看到的一篇文章，上面讲不建议患有癫痫症的人或对快速变化光线比较敏感的人使用，就算用户之前从未癫痫发作，也有概率激发病症的可能，而刚才K的表现在张声看来就像是癫痫发作，再加上K对此并不愿意多说什么，这更让张声觉得K是在隐瞒病情。
张声心想:一旦K真的患有癫痫，那么使用头盔对他来说很危险，自己可负担不了那个责任。
于是张声便把钱推回到K的一边，说:“抱歉，这事儿我还是不能做。”
K说:“怎么了？”
张声说:“我是为你好。”
K说:“你不帮我是为我好？”
张声说:“你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你使用头盔。”
K说:“我有锻炼的习惯，所以我的身体很好，你不必担心。”
张声说:“那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K说:“那是我的隐私，你不需要知道。”
张声说:“我尊重你的隐私，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K说:“这两个根本就没关系。”
张声毫不退步，说:“在我这儿就是有关系。”
K说:“那好，我给你加钱，事成之后再多付一倍。”
张声开始厌烦K一直拿钱解决问题的方式了，懒得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K说:“好，我再加两倍。”
张声还是没有答应。
这时，K意识到加钱不能说服张声了，便说:“就当我求你了，你说个条件，只要你能帮我。”
从一开始就高高在上态度到此刻的低声下气，这样的转变让张声觉得K很是无助，想到K也是有难处，如今张声也对欠债的都是大爷的风气深恶痛绝，便说:“这样，你先去做个全身体检，看到体检报告后，我再决定。”
K没想到张声提出的竟然是这么简单的要求，赶忙答应。
张声说:“把你电话留给我，方便联系。”
K说:“我电话一直静音，你把联系方式写下来，到时候我联系你。”
K拿到联系方式后就离开了，张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和刚才的来电，确认了卧室门和防盗门都已经锁好后，也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