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好任侠,有四方之志。年十五而修剑术,二十而怀纵横之策,欲遍千诸侯。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两鬓长发飞扬,剑眉下是一双锋利如刀的眼睛。精致的脸庞上浮现着,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惆怅。
月色下李白佝偻着身子,坐在城墙长廊依靠在柱子上,手里握着腰间酒壶,望着此刻凋零落寂的长安街。秋风吹起街上片片落叶,随风摇曳。
他嘴角向下,脸上露出莫可奈何惋惜。自言自语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安禄山的军队可不是黄金甲,而是令人不寒而栗漆黑寒铁甲胄,李白想。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裴旻不知什么时候过来说道。
“呵呵……”李白像往常一样豪迈的笑着,转头看裴旻,随手将手中的酒壶扔了过去。“师傅既知我在此,必知我为何,你何故来。”
裴旻单手接过酒壶,痛饮一口。“天下纷乱之时,豪杰崛起之日。不是只有你李太白才可为,世人皆可为。”
“太白,莽夫也。师傅大可不必如此,还望快快离去。”
裴旻站在城楼长廊,向空荡荡的长安街上注视着,像是在看一个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故人,心里五味杂陈。长安街他走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现在这般寂静无声。城楼的影子倒影在了寂寥长安街头,那么的凄零散落,像极了大唐盛世的衰败。
“圣上走了,他带走了长安街的生气,带走了整个大唐的魂。”裴旻哀怨的说道。
“呵……李隆基。”李白不屑冷笑一声,仰头饮酒,纯烈的酒滴在了雪白的长衫上,为他凭添一身豪气。
“快住嘴,太白”裴旻惊恐。“你怎敢直呼圣上姓名。”
“怕什么现在这里,除了你我,这里不会再有一个人。”李白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我想,我们的圣上,在流亡中恐怕是自身难保吧!”
“你眼里没有圣上,为何还坐在着瑟瑟发抖的长安街。”裴旻问道。
“我明早想吃酥软的饼。”
“你知道现在的长安没有,安禄山马上就要进城了。”
“我知道,安禄山哪里有。”李白指尖轻抚着手中冰冷的剑身,手中的剑泛着寒光,寒夜空气里充满肃杀之气。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你有把握在万军中,杀掉安禄山,全身而退。”裴旻有些担心。
“师傅你可以做到吗?你是大唐第一剑客。”李白反问。
“我办不到,我老了。”裴旻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诚恳的答到。
“办不到还来做什,还不速速离去。”李白加重了语气,一双锋利的眼睛注视着裴旻。“我可,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安禄山,自也不在话下。”
李白挥舞着手中长剑,剑身划破空气,发出阵阵撕裂声,在长廊中回荡。
裴旻望着李白,胸中升起一股躁动的热血。仿佛自己也回曾经意气风发的时刻。
“太白,不用咄咄逼人,老夫也只是想明早的时候,能够吃上一口酥软的饼而已。哈哈……”
裴旻肆意大笑着,笑声空旷的长廊里激荡。
李白撇了一眼裴旻。“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死性不改,真是一个亡命剑客尔。”
清晨的曙光,在长安城升起,斜斜的打在了安禄山行进的军队上,照耀在通体漆黑甲胄的士兵上,泛起淡淡五色光芒。
安禄山骑在一匹通身乌黑趾高气昂的大马上,走在行进部队的中间。缓缓前行,看样子并不急于踏入这已被征服的土地。
“启禀将军,我们即将到达长安城下。”身边一军士说道。“皇帝以及城中百姓,于前天半夜,连夜向北而逃。”
“不得人心呀!”安禄山叹到。“自古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百姓怎么就看不明白,谁是他们的天呢!非得跟着这个亡命皇帝流窜,真是愚不可及。”
身边军师严庄说道:“大唐气数未尽,唐隆政变后,李隆基登基开创了大唐的开元盛世,可见他并非庸主。”
安禄山的脸一下变的阴沉起来,一马鞭打在了严庄脸上,留下了一条血印。呵斥道:“他不昏庸,岂有我等出头之日,他不昏庸岂能对妖妃宠幸无度。重用妖妃至亲杨国忠,这等蠢货,致使各方节度使群起而攻,我看你是浑了头。”
严庄手指抚摸脸庞,舔了一口指尖血。不再说话。
“启禀将军,城楼上有一位白衣壮年与一老者手持长剑,怀抱酒壶依廊而坐。”
“他们在上面干嘛!”安禄山问道。
“他们在对饮。”
安禄山突然大笑起来,并吩咐。“加速前进。”
“他们来了。”裴旻说道。
“我听见了,那瑟瑟马蹄声中的得意与骄傲。”
“太白可以赋诗一首吗?”
“万军从中马蹄急,百姓闻声尽流离。大明宫楼应犹在,浊酒一壶家万里。”
城下此时已是旌旗招展,翻滚着,像一道道海浪。马叫声,人喊声,嘈杂不堪。密密麻麻让人无从寻觅声音来源。
安禄山抬了抬手臂,失意安静。锦旗矗立着,不在摇晃,士兵们也缄默了。马儿也不再吼叫。
“楼上可是剑仙,荣耀排行榜上第一刺客李白。”安禄山喊到。
“正是。”李白回道。
安禄山大喜。“我很高兴你没有离开长安城,不然可不好寻你呢!”他又兴奋的说道:“长安城即将落入我手,大唐气数已尽,我们可以在大明宫里,建立一个新的朝代,开启新的征程,我将封你为宰相。”
裴旻被安禄山忽略了,有些不太高兴。朝下面喊道:“佞臣贼子,大言诓世。”
“您可是,大唐第一剑客裴旻。”
“正是。”
“真是久仰大名呀!前辈高人,助我可否,我保你安享天年。”
“我不会助你,我必杀你。”裴旻说道。
“哈哈……要杀我的人都已经先我而去。我胯下的马知道,它陪着我走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尸山血海,才来到这长安城下。”
“那你就死在马背上吧!也算你死得其所。”李白冷声说道。
将手中酒壶抛开,手握长剑越身跳下城楼,向安禄山冲去。
裴旻紧跟在着,也冲了出去。
安禄山在士兵的包围圈中,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脸上狡黠的笑着。心想“竟然会有如此英勇的刺客,竟敢直面过来挑战一众战士。真是不知死为何物。”
李白左冲右突,利用自身漂移的身法,将敬酒并没有与士兵,过多的纠缠,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径直冲向安禄山所在的位置。
裴旻这里,就没这么好运了。成堆的士兵将他团团围住,令他寸步难行。不得不与其缠斗在了一处。凭着卓越的剑法,屡屡得手,士兵一个一个倒在了地上。
安禄山骑在马背上,悠然的看着这两个刺客。眼神里同情与戏谑混杂着。
“杀了他们。赏银千两。”安禄山冰冷命令道。
李白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更小看了安禄山的卫队。一番纠缠打斗后,开始吃力起来,安禄山依旧气定神闲的骑在马背上,准备看着他倒下。
“我的宰相,你可得撑住了。别让我失望。哈哈……”
另外打斗一边,传来一阵阵骚动。
“裴旻死啦!裴旻死啦!”士兵甲连忙喊道:“大唐第一剑客,被我一枪刺死了?我杀的。”几人纷纷争论不休。“你放屁,他明明是死于刀伤,是我一刀砍死的。”
李白把手中剑握的更紧一些,在人群中穿梭,直逼安禄山而来。
就在快要近前的时候,安禄山又向后退了退。大量的士兵再次将李白围堵的水泄不通,陷入缠斗之中。
严庄自言自语道:“李白斗酒诗百篇,这样的才子死在我们手中,怕是不妥。”
听完安禄山觉得有道理,连忙喊道:“留活口。”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