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棉之秋
我有几个老友,处了半辈子了,住在同一小县城内,相距最远的不过三四公里,却很少见面。
也许,忙,只是借口;而骨子里,我就是个凉薄之人吧。
前段时间,一个毕业近十年的学生,把我拉进了他们那一届的同学群,我立即退出并删除。
我给她的解释是:“不加入年轻人的群。”“送走了一届,我就清除一届的记忆。”
这孩子回复我表示理解,但我知道她肯定不理解。会觉得她的老师太古怪,不近人情。
我们这封闭式私立学校,一届学生,从初一到初三,几年带下来,作为班主任,付出太多,操劳太甚。说实话,留下的美好记忆并不多。我认为,师生之间的缘分,始于他们刚入学,终于他们毕业时。该了断的就了断,该结束的就结束。能记住就记住,忘记了就忘记,就如这世上许多的遇见和缘分,不必刻意去维系。
生活中,我几乎从不主动联系别人,哪怕是真正的朋友,是我想念的人。我的人生准则之一,不随便打扰别人,更不给轻易给别人添麻烦。当然,也不喜欢别人随意打扰麻烦我。虽然,当我的朋友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也从来不遗余力,尽力而为。
我不会主动加别人微信,更不会没事找人闲聊。所以,我的朋友圈很小很小,几乎真的能称上是“朋友圈”;虽然工作群外,也入了几个群,却基本都是潜水状态。群里,如果不是有人艾特我,我基本不会说一句话。所有的群都是“消息免打扰”。偶尔,有空闲时也会打开看看,而已。常常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能那么“热火朝天”,而我却只觉得无聊。
几次同学聚会,无论发起人怎样煽情,我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岁月沉淀下来的,朋友就是朋友,那些在学校就没有什么交情的人,我有的连名字和长相都忘记了,去聚的什么劲?越过几十年的光阴,我们坐在一起能聊什么?一起哀悼逝去的青春岁月?为去见一群秃顶凸肚油腻大叔和厚厚脂粉也掩盖不了眼角风霜的大妈?不若让我的记忆里,依然留存着一群淳朴憨厚挺拔亭亭的少男少女群像。
好吧,我这人凉薄,不凑热闹,不恋旧情。
如有空闲,我就翻翻书、发发呆、走走路、睡个懒觉,看场电影。我喜欢享受独处时光。
许多我这样农村长大的人,特别是那些文人,常会在文中哀悼消亡的村庄(当然,我这个半吊子伪文人也写过一些这样的文字),诟病现在居住的钢筋混凝土盒子。但我,更喜欢现在的这种居住方式,觉得这样的居住更自由,不会被邻居随便打扰,更合乎人性。人与人之间,除了最亲的亲人,不必太过亲密,必要的疏离,一定的距离和边界,各自舒服自在。
再说说在简书。初入简书时的时候,遇见了许多同样痴狂的简友,那时候简友间互相鼓励,互相阅读点赞评论(顺便哀悼一下,那时候的简书,很多文字真的不错,特别是“散文”这个专题,审稿要求很高,“首页”推荐的基本是真正的好文字。现在的简书,什么“贝”“钻”“小岛”的,不懂)。
但是,后来简友越来越多,读文点赞评论,一度成为了我的负担。不好厚此薄彼,而我要工作做家务读书,时间精力实在有限。于是,我自己先写的少了,因为在我看来,少写也是体恤有着同样感受的简友,减轻他们读赞评的负担。
后来,在简书,我自己索性谁的文章都不读,自己也慢慢不写了。对简书的热情也随之减退,再后来,就到了现在的这种不温不火的正常温度。
我这凉薄之人啊,就这么慢慢地凉了简友情。一开始的不安惭愧之感,渐渐地也就消散得干干净净。终于,可以轻松自在了。再入简书,那一届的简友也各自离散,许多退出了简书,我曾经的负担丝毫没有了。现在在简书翻看文章,自由自在,没有一点人情上往来。值得点赞时点赞,有了感触再评论。
现在,在简书里,看人家评论区称兄道弟呼姐唤妹,有点想笑。简书里,我也曾是“木棉姐姐”和“木棉妹妹”,说实话,这称呼我并不喜欢。那种感觉亲切而却不舒服,就如生活中,我不习惯别人附在我耳边说悄悄话,跟我勾肩搭背地走路一样。
距离,边界,给人自由,让己舒服。这就是我认为的人与人之间最好的相处模式。
拒绝热情和扎堆。拒绝过度的牵扯。拒绝浮夸的热闹。我,就是一个凉薄的人啊。然而,宁作我,喜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