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最渴望过年,过年最渴望是红包。除夕妈妈会给每一个孩子准备一套新衣服,一双自己做的布鞋,鞋子里有一个用红纸包的的红包。而这一些都是我们进入梦乡以后,妈妈才完成的。让我们对过年有了更多的期待。
正月初一,总是早早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衣柜,一套衣服,上面有一双布鞋,往伸手往里一掏,一个用红纸的红包就在手心里了。然后我会把它紧握在手心里,享受那份拥有压岁包的快乐。这时身边的哥哥一般已经打开压岁包,而我的那份期待便因为哥哥报出钱数而消失。里面的钱一般不多:一角,或者两角,最多是五角。但是大姐的压岁包一般比我们多。
后来长大了,工作了,也有自己的工资了,妈妈便不在再给我们红包了,而逢年过节,我们给父母红包。
再后来,有孩子了,妈妈开始给我儿子红包。而爸爸也慢慢的老了。开始越来越像个孩子。有一次过年回家,哥哥,嫂子,姐姐,姐夫还有我家的先生照列把钱交到妈妈手里。
爸爸说,您们都对妈妈好,回来第一声总是叫妈妈,有钱也都交在妈妈手里。
一想也对,每一次回家,看见妈妈就喊妈妈,看见爸爸就问妈妈呢,所有的事情都是和妈妈商量。以前总觉得爸爸和妈妈是一体的,给妈妈也是一样,现在才知道,爸爸不再是那个万能的爸爸,他更像一个孩子。
于是,每一次回家,礼物分两份,爸爸一份,妈妈一份;红包也包两个,一个给爸爸,一个给妈妈。看见爸爸,就先喊爸爸,然后再去找妈妈,找不到妈妈,再回来问,爸爸,妈妈去哪儿。爸爸的口袋,钱越来越多,心情越来越高兴。爸爸的口袋越来越满,我开始向爸爸讨红包,爸爸总是说你银行里没有钱了吗,我有呀,他说有,你还问我讨红包,找你妈妈去。
自己讨不到红包,便想办法让儿子去讨,爸爸就是一句话:要红包,找你外婆去。
在爸爸80岁的时候,我在北京又生了一个女儿,爸爸又一次当外公。春节带着女儿和儿子回家看爸爸,妈妈,爸爸看到女儿的第一眼就给女儿外一个大红包,同时也给了我儿子一个红包,同时还说,看在你妹妹的份上,也给你一个。这是爸爸第一次给孩子红包。
从此,每一年回家,爸爸都会给我女儿红包,但是却不再给儿子红包。妈妈实在是看不下去,说爸爸,您怎么能这样,只给外孙女红包,就不给外孙红包。
爸爸看了一眼儿子,说,他外公都不叫,看齐齐外公叫的都响亮呀。是呀,现在的爸爸,也许就和他外孙女一样的心,一个外公叫的又响又甜,一个应地也又响又甜。
从此,女儿独自这种殊荣,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
如今,爸爸走了,女儿的这份殊荣就不再拥有了。而去年的九月份,妈妈也走了,从此,那个在布鞋的红包就永远定格在记忆里了深处了。但是,爸爸,妈妈那份爱依旧在,那份牵挂依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