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冬,上海
天气显得有些干冷,而季节的原因又给这原本干冷的天气增添了几分萧条与悲凉,正如我此刻的心情一样。不可否认,人很多时候赋予天气的某种感知,都与他那时的主观心情相一致,一如此刻的我一样。
是的,我在这里唯一可以称为朋友的人,要离开了。
突然想到,用那句歌词来形容我们的相遇相知很贴切: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
是啊,不瞒你说,你初来跟师父学的时候,我看你哪哪都不顺眼,所以,那时好像一句话都没有讲过。而如今十二万分的不舍,是我万万没有预料到的。也可能是因为我天生慢热,所以我每到一个新的环境,总是会有很长时间比较安静的时候,在很多东西不确定的情况下,几乎不会有任何主动,安静似乎是最好的隐藏方式。我这种人常常有一种被忽视的感觉,但我知道,这种忽视某种程度上,是自我选择的结果。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我确认相互可以并愿意成为朋友,我会努力去经营一段可贵的友情。我很幸运,我愿意,你也愿意。
追溯时光,我也无法确认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真正的朋友而非仅仅是同事的,但我就是笃定的确定我们是朋友,当然无疑要感谢莫干山之旅。毕竟,时光荏苒,润物细无声,曾经那些真真切切感受到的温暖与陪伴依然历历在目。
那一起或相互买过的咖啡
那一起吃过或相互带过的早餐
那一杯意料之外温暖的奶茶
那一瓶一饮而尽喝到吐的石榴红酒
当然还有那脑袋里经常冒出来的弄堂里
那同船共渡齐心协力一起战斗的漂流
那被小秘书时常调侃偷偷拍照的躺肩
那一瓶接着一瓶喝过的酒
那无人打扰迷迷糊糊唱过的K
那博学考试关于85分的约定
那因为巧合的牙齿,陪伴去医院挂号的早晨
那当初相约马拉松的兴奋和遗憾
那跑完10公里换来和小琪琪的绿茶餐厅
那和你远程做英语试题的下午
那满屏英语的聊天记录
那你想看的柴静的书
那说了不想吃还是给我买了早餐的感动
还有那从来没有品尝到的你的厨艺
那一句我来这里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
那一句我一直都在默默关心你
那一句我还是最喜欢城主
那一句我的要求并不高待我像从前一样好
那一句怕你偷偷变了心
那一句最舍不得你
太多太多的曾经……
那些温暖人心的话语
那些想来足以抚慰心灵的种种,如泉水般涌上心头。
知道你要走,但没想到这么快。你说周一就来交接,我突然间慌了,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不停的给你发大哭的表情。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接受,是不舍,还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呢?我说不上来。我又该为此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呢?我想到,蚂蚁森林你在我前面的时候,你曾说要等等我,要和我并驾齐驱。于是,我给每个人浇水,然后再让他们给你浇,终于,在我的你的排行榜里,我们都是并驾齐驱了,为你浇水这件事,以后的每天我都会坚持做下去。或许这在别人眼里是非常幼稚无聊的事情,可我就是要完成它,完成每一件与你有关的哪怕再细微的事情。然后,我又在日历提醒16号那一栏认真的黯然写下:NN离开的日子。对了,还有你爱喝的咖啡,接下来你在的每一天,我都会买给你喝。
赶去老友家中的路上,你满心欢喜的跟我讲,那边酒菜已经备好。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出你对即将与好友对酒当歌的兴奋与期待。后来再喝,你说还是没有尽兴。我却突然想到,我们似乎再也没有可以这样一起喝到尽兴的机会了。你还安慰我说:谁说没有机会,咱们来日方长。我心里多么愿意相信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的有底气啊!可是你我心里其实都明白,这世间多少的来日方长最终都成了遥遥无期。回想起那时我们在山上对酒当歌的情景,依然温暖如初,我将时时回味,终身难忘。虽然,除了斑马,再没想起那时唱的歌,也忘了当初酒的滋味,可那个场景那个画面却像烙印一样刻在心里,对我而言,那才是真正的对酒当歌。
轮着翻了所有用过的三个手机,把存在的聊天记录重新看了一遍,一直到最早记录是在6月24号,热泪盈眶。距离你第一次跟我讲想要换店,已经是5个月的时间了。这次,这一天是真的要来了。
多年以后,回想此刻,人事变迁,我们或许会觉得仿佛隔开了一个天涯,虽然会想念,会回忆,然而,那时的我们也许都会变了模样,只有往事能够永存。时光悠悠,人事匆匆,一别过后,已是经年,世事两茫茫。
此时此刻,我竟不知究竟是悲伤,还是快乐。
愿你事事看开,唯独对美好保持执念,哪怕所见都是无耻,也能内心剔透。
也许过去的一年,你曾被风浪拍得颓废失意,但新的一年,愿你乘风破浪。
后记:<后会无期>告诉我一个道理,跟朋友告别一定要用力,因为也许某一次别离真的就后会无期了。所以,在仅有的最后七天里,坚持每天早上带咖啡,每天早上不吃早餐,作为告别的仪式。印象中好像至少有三年没有码字了,当我知道你确定要走,就想要写些东西以此纪念,没有文采,没有逻辑。我多想,离别时也像孙红雷演的多数角色一样潇洒:转身,挥手,走人……
可那不是我,更不是你认识的我。
感谢这一路有你。
很高兴遇见你!
附:
雨霖铃
柳永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二零一六年 腊月三十
轩辕城主